他唇瓣微抿,又回味了下剛才唇角的清甜,甘味無窮。
李景琰看著對麵程魚兒瑩白的下巴尖,不動聲色咽了咽喉結,眸色深邃:
怎麼辦,又想吃魚了……
程魚兒似乎察覺了李景琰火熱的目光,耳根剛退了的紅暈又悄然漫了上來。
程魚兒忍了許久,對麵灼灼的目光還是沒有移來,程魚兒抿了抿唇角,猛得抬頭。
李景琰被支著下巴意猶未盡看著程魚兒,隻覺得自家娘子哪裏都好看:
頭發烏黑如瀑,好看;眼睛水靈靈含情瀲灩,好看;瓊鼻秀挺小巧,好看……
李景琰目光落在程魚兒嬌豔欲滴的櫻唇上,唇珠飽滿圓潤,像顆成熟的紅豔豔的櫻桃,引人采摘,更是好看。
正想著突然見程魚兒抬眸看他,程魚兒一對剪水明瞳此時波光粼粼,又怒氣凶凶。
李景琰心中一怔,麵上的氣定神閑、慵懶閑適一瞬退得幹幹淨淨,隻餘下慌張、無措。
“娘子,我錯了,別哭。”
李景琰眉頭緊鎖,想起身去安撫程魚兒,一個起身身子不動,他低頭,才恍然發現自己坐在輪椅上。
李景琰眸光冷沉盯在自己的雙腿上:
果真殘疾就是麻煩。
或許真得該尋醫來看看了。
“誰哭了。”軟綿綿卻氣呼呼的聲音。
李景琰心裏的陰鬱轉瞬即逝,他抬頭,看著程魚兒微紅的眼眸,心裏微顫,忙小心翼翼應聲賠不是道:
“沒人哭,我眼瞎看錯了。娘子別和我一般見識。”
李景琰翼翼小心偷瞄程魚兒,生怕再說錯話,見程魚兒眼裏的晶瑩沒有落下,心裏微微一鬆,小聲建議道:
“菜涼了,我讓小二再上幾道熱菜吧。”
“不用了,還沒涼。”
程魚兒夾了一筷子西芹百合,還帶著溫熱,她橫了一眼李景琰,似乎是再說李景琰驕奢淫逸。
李景琰忙垂下頭,也不敢再說話,假裝認真吃飯,卻餘光一直偷偷瞄著程魚兒。
他的娘子,他可要好好疼著,寵著,縱著,萬不能惹了娘子哭泣,那都不是大丈夫所為。
李景琰偷偷心道。
他是大丈夫,他才不要娘子哭。
李景琰偷偷摸了下心房的位置,剛才看見程魚兒雙目含淚的瞬間,他心髒刺痛刺痛,如同一把尖利的針紮在心髒上。
程魚兒筷子橫在白瓷小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李景琰一抬頭看到程魚兒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瞪著他。
“我這就用膳,這就用膳。”
李景琰忙拿起筷子,朝程魚兒訕訕笑道。
雅間外恰好路過的十香樓掌櫃的,聽見裏麵李景琰賠笑的聲音,一個踉蹌差點撲在地上。
掌櫃的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眼睛圓瞪成駝鈴,咽了咽口水,脖頸不敢置信扭過去,貼在門扇上又聽到了李景琰溫柔道:
“都聽娘子的。”
掌櫃的真真的嚇得跌倒了,幸好身後一個小二扶住了他,他手哆哆嗦嗦指著門扇顫聲道:
“錦親王這莫不是抽風了?我們要不要進入看看?”
“掌櫃的,你也太沒見識了,大驚小怪,人錦親王這是開竅了。”
小二扶著掌櫃的,笑著打趣掌櫃的,嘲他沒見識。
掌櫃的卻有口難言,隻覺天旋地轉,好似聽了天大的笑話。
這大旭誰人不知錦親王桀驁不馴,不近女色。
掌櫃的作為錦親王的下屬,更是知曉錦親王近女色便生理性惡心嘔吐,可這什麼情況?
如若逢場作戲也不會如此低聲下氣,做小伏低,尤其他聽著李景琰沒有半絲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