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3)

他桀桀兩聲,說著將手裏的山桃枝隨手一扔,搓著雙手,弓著腰扭著胯朝程魚兒踱來:

“嫂嫂,我來了。”

程魚兒想不到他如此大膽。

這郎朗乾坤,院中還有丫鬟奴從,李景望竟然要對她欲行不軌之事,程魚兒麵上慘白,手心攥緊,渾身顫顫巍巍。

“嫂嫂。”

程魚兒垂下了頭。

李景望伸手一下捏住程魚兒的下巴,見程魚兒不動,他還以為程魚兒認清形勢沒有反抗,樂得他喜上眉梢,想出口的粗言粗語換了話音兒。

他又大笑兩聲,隻覺心中暢快無比,瞅著程魚兒高聲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嫂嫂果真和我心意。”

混沌中的李景琰突然愣在原地,他看不到,隻能依靠聽覺,他耳朵直直愣愣,沒有程魚兒的聲音。

李景琰麵上清冷,利齒卻咬在內腮,滿嘴滑膩膩腥甜的血腥味,他手背青筋曲曲折折、鼓鼓跳動,耳骨朝外一動一動,像隻他養的大狗華榮每天蹲在大門口等他,支著耳朵,眼巴巴。

可,仍沒有聽到程魚兒反抗的聲音。

難道,她順從了?

李景琰唇角抿成一抹深深的直線,他眸色明明滅滅,幾番輾轉,幽深漆墨得讓人看不出情緒。

沒人看見,他垂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指縫裏啪嗒啪嗒滴著殷紅的鮮血。

半響,他低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麵,像平日裏榮華在他這兒受了委屈垂頭喪氣一般。

他唇角翕動,聲音輕飄的讓人聽不清,隻依稀聽出幾個斷斷續續的字眼,如:

“……活著最重要。”

緊跟著似乎有一滴晶瑩的水滴,從半空中猝然下落。

是淚珠。

淚珠直直墜入地上殷紅的血跡中,將鮮血濺起一個小小的紅花。

寢殿裏,李景望指腹在程魚兒下巴尖輕輕摩挲,眯著一雙小眼,色眯眯道:

“嫂嫂,你可要記得今日,你是李景琰的妻,而是我李景望才是你男人。”

他湊在程魚兒頸項間,閉著眼睛深深嗅了一下,清新甜軟的梔子花香,後唇角勾起彎彎的弧度:

“真香。”

程魚兒站著一動不動,螓首低垂,沒有反抗,纖長濃密而卷翹的睫羽撲撲閃閃,睫羽上閃著一兩顆晶瑩的淚珠。

程魚兒看似順從的姿勢讓李景望心頭火熱,四肢百骸的熱量都朝一處湧去。李景望嘴巴恨不得裂到耳廓。

人這是他生第一次。

第一次,他終於要壓了李景琰一次。

他渾身放鬆,他慫著肩膀,桀笑兩聲,眼睛裏渾濁濃稠的色念呼之欲出,壓低聲音溫柔許諾:

“你跟了二爺我,定好過跟著李景琰那個死人。”

“二爺我定讓你夜夜笙歌,日日舒坦。”

李景望捏著程魚兒的下巴將她的麵頰抬起來,俯身要去擒住那飽滿圓潤的櫻唇。

他剛進寢殿便注意到了程魚兒的唇瓣飽滿,中間的唇珠都是潤嘟嘟的,讓他看了特別想品嚐下那唇珠是否有軟軟糯糯甜甜的口感。

可將程魚兒的下巴抬起,看著程魚兒的目光,李景望怔了一瞬。

隻見程魚兒的麵上清冷無比,泠泠含情的剪水明眸清清淡淡,眼圈微紅卻不帶一絲淚珠,櫻唇緊抿,下頜緊繃,此時她霜冷平靜與剛才判若兩人。

見他怔愣,程魚兒抿緊唇角,不動聲色深吸一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她右手一直緊緊攥緊的手猛得揚起。

對著李景望的眼睛狠狠刺去。

她冷冷出口:“王爺才不會死,王爺會醒的。我嫁入錦王府,便隻會是李景琰的妻。”

“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李景望的腥臭的口氣似乎還在,熏得程魚兒惡心,她直直盯住李景望的左眼,閉上眼睛,手起釵落。

金釵在空中劃下一道金光。

隻聽噗嗤一聲,緊接著李景望嘶聲裂肺的大叫聲。

“啊——!”

他踉蹌著朝後退去,撞著桌角一屁股摔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兩聲,雙手撐在地上在穩住。

“啪嗒、啪嗒。”

血液滴落的聲音。

李景望捂著左眼,指縫裏黏膩膩,透過指縫,滿目猩紅。

右眼垂目,恍然地上一滴、接著一滴暈開鮮血,血滴開在純白的大理石上,紅豔豔如同一朵朵桃花。

比他今日在樂道堂外采的山桃花更豔麗。

程魚兒倚在床柱上呼呼喘著氣,胸口劇烈起起伏伏,雙目注視著右手攥著的金釵,神情怔忪。

她做到了。

程魚兒唇角慢慢漾開一絲絲的笑容,下意識去瞥拔步床榻上的李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