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嚴妧在禦帳裏得到消息時,永和帝已經到營地門口了,據報信的內侍說渾身是血,張太醫早就被嚴妧請到禦帳等候了。
嚴妧到了帷幕門口處等候永和帝,老遠就看著騎在馬上的永和帝渾身鮮血,臉上都沾了很多血跡,看著像是被人胡亂用袖子抹了一把。
等永和帝下了馬後,對著一群大臣說,“朕沒事,你們各自先回去,朕待會兒在宣召你們。”帶著嚴妧就往裏走,其他人全都被侍衛攔住了。
嚴妧看永和帝確實沒受什麼傷,才鬆了一口氣,要是任務還沒做完,永和帝死了,她都不知道該找誰哭去,001最近一直不見蹤跡,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進了禦帳後永和帝徑直往沐浴的後帳走去,那裏已經有宮女準備好的熱水和幹淨衣裳了,嚴妧親手替永和帝褪去外衣,發現上麵有幾道口子,趕緊拉過永和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發現隻是外衣被刀劃破了幾道口子,身上並沒有受傷,才一下撲進永和帝懷裏抽泣了起來。
永和帝看著埋在胸前的人不斷顫抖,拉出嚴妧,“好了好了,朕這不是沒事嗎?阿妧不哭了啊!”永和帝用手拭去嚴妧臉上的淚水,卻發現嚴妧臉上被染上了淡淡的血跡,又用手去擦,血跡卻與越來越多,剛想開口讓人拿一條帕子來,卻發現身邊的宮人全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隻好拉著還在不斷流淚的嚴妧到水盆邊去,拿了一條幹帕子,笨拙的打濕擰幹,去擦嚴妧臉上的淚水和血跡。
那帕子還濕噠噠的,也沒散開,就這樣揉成一團的在嚴妧臉上擦,永和帝動作雖然輕,但嚴妧還是感覺臉上有點刺疼,含含糊糊的說了聲“疼”永和帝趕緊移開手,見臉上擦得差不多了,才又拿了一條帕子浸水,準備擦擦自己臉上的已經幹涸的血跡。
嚴妧見永和帝笨手笨腳的,自己接過了帕子,稍微的擰一下,抬手去給永和帝擦臉,永和帝配合的微微彎下身子。
“不哭了,朕沒事兒。”永和帝聽見嚴妧微微的哭聲,隔著帕子說,誰知還沒說完,臉上的帕子突然加大了力氣,使勁兒的揉搓自己的臉,一邊還聽見嚴妧吸了吸鼻子,大聲的“哼”了一聲。
其實嚴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她自從兩年前,不,快三年前了,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一直沒有哭過,雖然開始時非常害怕被嚴家人拆穿,但還是堅強的挺了過來,這次突然哭了,她自己也控製不住,嚴妧想可能是001不在身邊吧,可是真的是這樣嗎?嚴妧自己也說不清楚。
嚴妧把帕子“碰”地一聲摔在盆子了,盆裏的水都濺出了不少,自己跑到一邊的椅子上坐著,眼睛紅紅的瞪著永和帝,到是沒有再掉眼淚了。
永和帝見嚴妧在一邊瞪自己也沒說什麼,隻是把手洗幹淨後,來到了嚴妧身邊坐下,“怎麼生這麼大氣?”永和帝好脾氣的一臉笑意的問嚴妧。
嚴妧聽見永和帝這麼問,也在問自己為什麼要生氣,是生誰的氣呢,眼前的人?001?,還是……生自己的氣?
對!嚴妧覺得自己就是生自己的氣,深呼吸慢慢的平息心裏的堵塞,對著永和帝笑了笑,“你不是要沐浴嗎?我去叫人。”
嚴妧剛起身就被永和帝拉住了,嚴妧坐在永和帝腿上,被摟著腰,肩頭還擱著永和帝的頭,“今天過後一切都結束了。”
嚴妧被永和帝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弄得有點奇怪,‘什麼結束了?’永和帝看著嚴妧奇怪的表情,沒有進一步解釋,隻是一隻手摸著嚴妧的膝蓋問,“膝蓋還疼嗎?”
“早就好了,哪裏還會疼。”嚴妧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心虛,眼睛低下看著膝蓋,並不與永和帝的眼睛對視。
“不疼就好。”又對著嚴妧的耳朵說了句,“阿妧今日為朕沐浴可好。”嘴唇與嚴妧的耳朵湊的很近,微微一轉就能親到,呼吸灑在耳朵上很癢,臉龐的胭脂色慢慢的移向耳朵,點了點頭。
永和帝坐在巨大的木桶裏,桶裏是加了藥材的熱水,嚴妧站著為他拆開發冠,轉身去放好,一支綠玉簪怎麼能固定住永和帝順滑的發絲呢?嚴妧回轉過身的時候發絲已經散開了,綠玉簪歪歪的纏在一束發絲上,嚴妧不禁笑了,“四郎這一頭青絲比女子的還要好啊。”
“哦,是嗎?不過朕覺得還是比不上阿妧的,至於其他女子朕可從來沒有注意過,更別說比較頭發了。”永和帝側過身拉過嚴妧的手輕輕一吻,嘴裏吐著情話。
嚴妧隻是對著永和帝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好似對永和帝的話很滿意,他說的話嚴妧相信是可能真的,他是天子嘛,不需要去注意其他人,但這話裏包涵的第二層意思嚴妧隻想對他“嗬嗬”兩聲,所以啊,千萬別去自作多情。
嚴妧舀了一瓢水,慢慢的從頭頂淋下去,頭發打濕後,從一邊盒子裏抓了一些洗頭的藥粉,這些都是太醫院精心配製的,用了很多名貴藥材,對頭發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