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藥師出了樹林後就看見不遠處,被侍衛團團圍住的人,直接往嚴妧那邊疾馳而去,下馬撿起地上的兔子,又對嚴妧拜了一拜,“見過文容華。”

嚴妧見謝藥師一臉陌生的樣子,皺了皺眉,“藥師沒有同聖上一起去獵鹿?”周圍的侍衛聽見文容華親熱的稱呼,都低下頭裝不存在,還在紅玉的眼神指示下退出了幾十步,給兩人留下空間單獨談話。

謝藥師見周圍的侍衛都走開了,隻留下自己與嚴妧紅玉主仆二人,神色鬆快了許多,“在下並沒有隨神色前去獵鹿,並且想在聖上麵前表現的人太多了,但藥師並無此心。”

“藥師當然與他們不同,我看聖上好像是準備回宮後就任命你在朝為官了,職位大概也不會太低,你一朝被聖上提拔為官,肯定會遭人妒忌,還請謹慎小心。”嚴妧其實這句話已經非常違例了,但她不在意,身邊就這兩人,還有誰會說出去呢?

謝藥師聽見嚴妧毫不掩飾的關心,眼神不複之前的平靜有點激動,臉色也有一點紅暈,“謝容華關心,在下會處理好這些的,上次乞巧節是藥師失禮了,竟然又喝醉了,與上次在荊挑林一樣,還勞容華派人護送我回去。”謝藥師有點害羞,兩次見到心上人,結果都喝醉了,最後還是人家派人照顧護送他回住處。

嚴妧聽見謝藥師生疏的叫她文容華,眼裏流光一閃,“藥師一身光華照人,讓人不禁心生親近,談何失禮?”嚴妧大膽的盯著謝藥師那越來越紅的麵孔。

“……”謝藥師不知該怎麼回答嚴妧的話,說‘你才是光華照人,讓人心生愛慕?’但這些話明顯不能說出來的,隻好沉默以待。

“本來自上次荊挑林一別之後,想再讓人去請藥師前來一聚的,又擔心藥師繁忙,不知藥師最近可有時間?等回了行宮之後,我讓人去請公子到雪海樓來。”嚴妧想兩人的關係有進一步的進展。

“容華相邀豈敢不從,上次有幸一聞容華琴音,如聽仙樂,實在讓人難以忘懷。”謝藥師聽見嚴妧主動相邀哪有不應的,見嚴妧拉了拉韁繩馬往一邊走去,也跟著一起走。

兩人騎馬並行,從後麵看非常和諧,一個是紅黑相間的胡服,一個是玄色箭袖長袍,顏色異常相配,紅玉跟在兩人身後,眼神來回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最後還是平靜的低下頭,侍衛們遠遠的綴在後麵。

兩人還聊了一些琴藝方麵的話,後來又轉到了各自家鄉都有什麼名勝美景去了,談到兩地的寶刹名寺時,嚴妧來自姑蘇,自然最著名的就是那姑蘇城外寒山寺了。

但當謝藥師提到京城的大報恩寺時,突然想起了上次乞巧醉酒後做的那一個離奇的夢,那個地方好像就是報恩寺裏的一處佛殿,想到這突然想起夢裏的那個妧兒,‘那個夢究竟隻是一個夢,還是蒼天在預示什麼呢?’謝藥師這樣問自己。

“京城報恩寺一直以來都非常靈驗,信徒眾多,不知容華來京城後可有去過?”謝藥師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

“確實靈驗,今年四月的時候我與家裏人去了一次,沒想到我進宮前我母親竟然有身孕了,我母親生下我之後一直沒有再孕,去拜了一次後竟然真的有了。”嚴妧想到家裏懷孕的馮氏,很為她高興,在古代還是有一個兒子比較好,要不然年輕時掙得再多,也沒個人繼承家業,太可惜了。

“哦?是嗎,那不是文容華不久後就有一個弟弟了,恭喜了,四月份那時正是報恩寺桃花開得時候,你去看了嗎?”謝藥師往年都會去看桃花,但今年四月的時候他一直在金陵祖宅,所以沒有去,想到如果那時在京城的話,也許那天兩人還能偶遇呢,心裏非常遺憾。

“就是那天去看桃花的時候,我遇見了沐昭儀,後來還見到了微服的聖上,雖然那時我躲在了人後,但還是看見了聖上。”嚴妧想試試謝藥師的態度,故意這麼說。

“哦,是嗎?那聖上與容華真是有緣。”謝藥師剛才還在懊悔自己如果在京城的話,可能會遇見嚴妧,馬上又聽見嚴妧說那天她遇見了聖上,心裏愈加懊悔。

嚴妧看著謝藥師神色不斷變化,心裏有底了,正準備繼續開口說話,忽然遠處的山上許多驚鳥從樹林裏不斷飛出,還有永和帝身邊隨行的侍衛吹的示警的號角聲。

出事了!!!

嚴妧身下的棗兒有點被驚到了,但也隻是不斷的用蹄子扒地,而紅玉身下的馬卻在原地煩躁的走來走去,還好這時侍衛趕了來,幫紅玉拉住了馬。

“保護文容華先回營地!”侍衛長一聲令下,嚴妧小心的驅使棗兒往回慢慢跑,但紅玉的那匹馬卻還是不動,侍衛長隻好驅馬過去,把紅玉一把抓到自己馬上,往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