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妧看著躺在床上的柳才人,又看了看一邊站著的臉色蒼白的方美人,覺得有那麼一點小小的過意不去。

太醫從凳子上起身對一邊的嚴妧和永和帝幾人拜道,“柳才人並無大礙,隻是急火攻心,加之天熱,就中了暑氣,老臣在這裏開一副藥,吃完也就無事了。”

永和帝聽見太醫的話,知道沒事了,也就沒在意,看見一邊的方美人同樣也是一臉蒼白,就吩咐說,“既然柳才人沒事,方美人就先自己回宮吧!”又見嚴妧一臉愧疚的看著躺著的柳才人,心裏有點擔心,不欲在這裏多待,就拉著嚴妧離開了興慶宮的這處偏殿。

回了昭陽殿,永和帝摸了摸嚴妧的額頭,冰涼冰涼的,但手心卻又汗,怕嚴妧也中了署,趕緊讓彩霞拿了解暑的藥丸來,看嚴妧服下後心裏才安穩下來。

“這麼熱的天,怎麼還在外麵,就算是看畫也可以在屋子裏來啊,這麼大人了,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永和帝一臉嚴肅的瞪著嚴妧。

“四郎,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這才進了六月,並不是多熱,誰知道柳才人身子那麼弱,就中暑了。”嚴妧見永和帝臉色不好,趕緊解釋。

永和帝還是不說話,一直沉著臉看著嚴妧。

嚴妧想了想才說,“本來今日我隻是打算畫一會就回來的,誰知方美人和柳才人來了,還非要同我一起賞畫,我畫畫並不好,隻是娛樂自己罷了,今日不想在她們麵前丟臉,就畫的仔細了些,沒想到眨眼的功夫,時間過得那樣快嘛!”

永和帝聽著嚴妧的話,語氣可憐巴巴的,一隻手又被一雙小手握著,柔弱無骨,心裏哪裏還有氣,隻是說道,“下次可不準了!不要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們怎能與你相比,事事要有自己的主見。”

“知道了,四郎,你不知道今日那幅畫可費了我不少功夫,就怕被她們小看了,她們兩人一個是世家貴族公侯之女,一個是書香傳家的大才女,肯定是兩個丹青高手,我隻是在書法上擅長點,畫畫根本不能比,還好你今日來了。”嚴妧把今日故意為難那兩人的行為,經過一番轉移視角後向永和帝說起,免得別人在永和帝麵前說起今日的情況。

永和帝聽見嚴妧說到,一個是公侯之女一個是大才女的時候,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皺,“我們阿妧不必妄自菲薄,人各有所長,說到丹青之事,那方美人不必說了,說不得還比不得你,至於柳才人雖是人人稱頌的才女,可在朕眼裏及不上你一分一毫。”永和帝口中的情話不要錢似得不斷往外冒。

“再說就算你根本不會作畫,隻要你分位比她們高,她們就會來討好你,你高興了就接著,不高興讓她們走就是了,不必一一接待,以後想討好你的人多的是,難道你還要個個都如此?”

永和帝覺得地位能決定一切,就像自己,隻要一日在這龍座上,那些才高八鬥的才子大儒,一樣要小心的討好他,所以隻要阿妧的地位一直在她們之上,那永遠都是別人來討好她,她們家世是比阿妧好,但家世這東西對帝王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嗯,阿妧知道了。”嚴妧聽著永和帝的話,笑的很開心,其實嚴妧經過今天的任務,是希望那些人常來她眼前晃晃的,白得的積分不要白不要。

這邊興慶宮的一處偏殿中,柳才人也悠悠的醒來,還是覺得心裏發慌,頭暈腦脹眼前發黑。

“主子,你終於醒了。”一邊柳才人的貼身宮女一直注意著床上的情況,看著柳才人醒了馬上倒了一杯溫水,扶著柳才人給她喂。

“這是在哪?”柳才人喝了水後才感覺好些問道。

“這裏是興慶宮,主子你之前中暑了,是聖上讓人送你到這裏休息的。”宮女小聲的說著,把手裏的的杯子放好,又扶著柳才人躺下休息。

“是聖上送我來的?那聖上現在在哪?”柳才人聽見宮女說自己中暑了,那自己之前豈不是在禦前失儀。

“聖上見太醫說主子隻是中暑,並無大礙後就帶著文容華離開了。”宮女看著柳才人的神色聲音越來越小。

“是嗎?與文容華一起離開了啊。”柳才人染著嫣紅的指甲死死的抓著身上的錦被,卻因為身體沒有力氣,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主子這是幹嘛!先好好歇著,有什麼事也要把身體先養好啊!”宮女趕緊上前把柳才人的手移開。

柳才人閉上眼,歇息了好一會兒,呼吸才平穩下來,覺得心中好受了一些。

這會兒想想才明白,今日是文容華故意讓她和方美人在那等的,好讓自己在聖上麵前出了大醜,可自己卻抓不到文容華任何話柄,是自己非要湊上去賞畫的,但人家畫還沒作完,還好心好意的請自己坐下,但誰讓自己身體不好,坐在那裏都能中暑呢?還在聖上麵前暈了過去。

“聖上在我暈過去後有說什麼嗎?”柳才人穩了穩心神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