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根沉聲道:“強如李家,那麼多高手都擋不住,你回來隻會送死。”
李乘風點點頭,道:“我知道,不過君子立世,有所為,有所不為。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退路,因為在裏麵受罪的人,是我爹。子不救父,乃大不孝。”
謝根搖頭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時候就是大蠢。”
李乘風也搖頭,道:“未必不可為。謝大人如果有心相幫,麻煩讓我進城,我一定感激不盡。”
聞言,謝根沒有讓開,反而是手掌一翻,手上多了一杆長槍,冷冷道:“可惜你一身才學,我不想看見你死在這裏,所以我不會讓你進城。”
李乘風歎了一聲,道:“謝大人這是要陷我於不孝不義呀。”
謝根道:“總好過死。”
李乘風搖頭笑道:“謝大人好意,我心領了,這城,我今天是一定要進的。聽梁伯說,謝大人在七品上境鮮有敵手,未嚐一敗,小弟不才,能有幸領教謝大人的真功夫,幸之又幸。”
說完,他提刀在手,氣息攀升。
謝根眯了眯眼,冷冷道:“我也聽說你的刀法得了梁獅真傳,在五華山砍死了六品上境的趙驍,江湖傳聞你能力敵初入七品,我今天倒也想見識一下。你若能接我一槍,今天我便讓開路。”
話音未落,他身上就有雄渾真氣鼓蕩起來,氣勢不凡。
李乘風目力全開,仿佛火眼金睛,看到了謝根體內強盛的真氣。
這才是七品上境真正的力量麼,很強!
他心裏明白,真要動手,自己不會是謝根一合之將。
此時,謝根提槍,準備出手。
李乘風如臨大敵,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了恐怖危機。
“都住手!”
忽然,有人猛喝,城門內的大道上,有人快步走來。
謝根沒有回頭,但收起了準備出手的淩厲氣息。
李乘風看著那來人,笑著喊了聲,“吳大人,把你給驚動來了。”
來人是吳從文,文淵閣珩州分處主辦,與謝根在珩州官場能平起平坐的朝廷命官。
李乘風以前沒實力,一直看不透吳從文深淺,此時再看這位斯文讀書人,不由得內心暗驚,不愧是一州主辦,體內的符法能量與他之前見過的陳恒不分伯仲。七品中境的秦衝,都被陳恒壓著打,陳恒的實力可想而知。
顯然,別看吳從文斯斯文文,和和氣氣,真動起手來,也是個能戰七品上境的強者。
想到這,李乘風忽然很好奇那個身為珩州知府的楊萬裏,會不會也是一位深藏不漏的高手。
吳從文先是看了一眼板著麵孔當他是空氣的同僚,然後才對李乘風笑了笑,道:“你這家夥,真是個魔王轉世啊,任何時候都能搞事情,讓人無法消停。”
李乘風嬉皮笑臉道:“這話聽著不像是稱讚的話呀。”
吳從文沒好氣地哼了聲,道:“你還有心情說笑,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你的到來而愁容滿麵。”
李乘風自嘲道:“我哪有那樣的本事。”
吳從文道:“你還真有,至少咱們那位知府大人臉上就快能摘苦瓜了。”
李乘風失笑,道:“是怕我民告官,指責他治下不安,時至今日,李家的冤案都未能昭雪嗎?”
吳從文一怔,這話都敢說。
他用眼角餘光瞥了一下一旁的謝根,對李乘風搖頭苦笑道:“你這打人臉的話,我都不敢接了。”
李乘風哈哈一笑,道:“我一介草民,豈敢!”
吳從文哼道:“我看這世間就沒有你不敢做的事,五華山殺趙驍,名動兩州江湖,大鬧珩塘關,我自問可沒這本事。”
“就在兩個時辰前,我接到從京城那邊發出來的數道飛符傳書,都是要我務必要護你周全,你這小子,還真神通廣大,連京城那邊都有那麼多門路。”
一直不說話的謝根聽到這裏,臉上終於變了變色,接著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默默地收起了長槍。
李乘風道:“我都想知道是何方神聖這麼看得起我。”
吳從文笑了笑,道:“走吧,我送你回李家大宅。”
李乘風本來還想打聽李鎮嶽夫婦的情況,聽吳從文這麼一說,便打住了,吳從文既然說受命要護他周全,如果李家那邊真有危險,就不應該還送他過去。如此想來,李鎮嶽夫婦暫且不會有危險。
此時,他不由得想起吳朔跟他說的那番話,嘴角忍不住微翹。
看來他真的猜對了。
也就是說,在北河縣城那天晚上,他偷偷找到陳恒要了飛符傳書與侯十三聯係上,這一步棋是走得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