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染依舊沒日沒夜的工作,因為一停下來,他就忍不住去想何曉亦,想那個女人背著他跟宋濂鬼混。
他隻能一邊瘋狂工作,一邊讓手下的人掘地三尺尋找何曉亦。
幾乎每天,他都是深夜才睡去,淩晨就醒來。
主臥對麵就是書房,他在回房間時瞥見書房虛掩的門。
裏麵黑漆漆的,有些讓人不習慣。
很多個深夜,他都能看見書房裏的燈光,和燈光下纖瘦的身影。
因為厭惡,他每次碰她,都會把她折磨到筋疲力盡才算完,結果她每次還要再爬起來躲進書房點燈熬油的不知道做什麼。
推開書房的門,藍墨染走向那張她經常坐著的桌子。
桌上一共放著厚厚的三疊資料,一疊是營養食譜,整整齊齊的貼著彩色的便簽,調理脾胃的食譜都被清晰的標注出來。
第二疊是關於腎病的資料,藍墨染的手下意識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難道她知道他的情況?不可能,這件事隻有他的父母和主治醫師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知道。
第三疊是她工作的法律文件,但最上麵,放著的是她手寫的離婚協議,零零總總寫了五六張,每一次寫到“因雙方感情破裂,已無和好可能,現經夫妻雙方自願協調達成一致意見,訂立離婚協議”時,她的字跡就變得淩亂,然後這一行就被使勁劃掉。
旁邊還有暈開的水痕,她是哭了?
藍墨染手指收攏,紙頁被攥出了褶皺。
這些,都是她為他做過的事?
母親說他如果知道何曉亦為他做過什麼,一定會後悔。
想起每天中午他吃的被她掉了包的“員工午餐”。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到過了。
藍墨染攥著手機,對著空蕩蕩的家,給何曉亦發了一條信息。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跟她溝通的方式。
盡管這個號碼已經永遠的關了機。
“何曉亦,隻要你出現,我可以考慮不動你肚子裏的孩子,隻要你出現,我答應你馬上離婚!”
現在的他,竟然隻能用一再妥協的方法讓何曉亦現身,他感覺自己好可笑,好無能。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他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機,小腹突然劇痛,他滿臉冷汗跌在地上,在窒息的疼痛中閉上了雙眼……
醒來時,他躺在醫院,陳子英守在床邊,一見他醒了,連忙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問:“兒子,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哪裏疼?媽媽去給你叫大夫。”
“我怎麼了?”他虛弱的問。
“你的腎病發作了,明明之前控製的很好的,不知怎麼突然就發病了,大夫說需要給你換腎,你放心,媽媽早就給你找好了合適的腎源,隻要做了手術就沒事了。”
藍墨染點了點頭,去拿床頭的手機,空空如也的收件箱。
何曉亦這個女人可真夠狠心。
陳子英退出病房,去找跟醫生溝通的藍振邦。
主治醫師看著藍墨染的檢查結果皺眉“藍先生的病情一直控製的很好,半年之前的檢查結果甚至已經有了康複的跡象,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嚴重?”
陳子英沉默,這半年,何曉亦不在,再沒人能那麼精心的照顧藍墨染了……
“總之現在他的情況很不樂觀,需要馬上換腎,拖的越久越危險,可是藍先生的血型特殊,現在我們找不到合適的腎源……”
同一時間,藏身在洛城某個民居中的何曉亦也收到了藍墨染的診斷結果。
一直以來她都跟藍墨染的主治醫師保持著聯係,就是為了能隨時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換腎,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