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惠端起酒杯,對萬人說:“萬處長,我和你把這杯酒幹了,就算是朋友了!我有話說。”
萬人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話,隻能端起酒杯與他幹了一杯酒。幹完後,黃忠惠笑著說:“看得出來,萬處長是個幹脆的人,我要是個女的,非你不嫁!”
萬人裝著不解地開玩笑說:“我還有這種魅力?我自己好像從來就沒有這個感覺!”
黃忠惠並不解釋萬人的疑惑,而是笑著說:“做人以直率為本。我在社會上混,從不含糊。我的為人,你問夏經理:一是一,二是二,不搞虛的一套。我會處理好貸款的,我一天不還,就算著一天的利息,你以為我不急嗎!放心吧,來大家都幹了!”
主、客都比較放鬆地吃了一頓飯。
吃過飯後,黃忠惠提出由他開著他的奔馳600轎車送三人回市裏,夏天看到他沒有喝醉,表示同意。這樣,萬人、王火炬進了轎車的第二排坐好,夏天坐到副駕駛的位置,黃忠惠開車上了布龍路擬從布吉關口返回市區。
一路上,黃忠惠向萬人介紹著龍華日後作為新的中心城的規劃。聽他的說法,好像他已經深深愛上了這塊土地。
二十分鍾後,小車來到布吉關,黃忠惠拿出一個小小的黑皮本子,交給夏天說:“給值勤戰士看。”
黃忠惠隨即用司機室的自動控製盤搖下夏天這邊的車窗,夏天將黑本子給武警戰士遞過去。戰士打開一看,立即恭敬地將本子還給夏天,隨即立正並敬了一個軍禮,放行小車,黃忠惠點頭致意,並將小車徐徐開進。
這一幕,讓坐在後麵的萬人、王火炬看在眼裏,歎為觀止。
進入市區,黃忠惠解釋說:“剛才那個通行證,整個寶安隻有三本。”後來又問道:“對了,萬處長,你兩人要到哪裏下車?”
萬人說:“送我們到總行吧!”
到了總行,夏天先下了車,與萬人、王火炬握手道別。後來,請黃忠惠把自己送到湖貝支行,而黃忠惠則到南方大酒店忙他的事去了。
看官:這萬人、王火炬和夏天三人從皇龍大酒店回來,各有各的想法。
先說說萬人他們,作為總行檢查組到了企業,弄清楚了貸款的來龍去脈,見了企業法人代表,交代得過去了,就算完成任務了。
而夏天則想,自己經手做的貸款戶,總行越多人知道越好,省得支行領導時不時拿準備起訴說事。實際上,夏天對黃忠惠也是沒有什麼底的。當初,因為一個與莊宇熟悉的包工頭擬裝修皇龍大酒店的工程,聽到莊宇想找企業貸款,把服務社的積壓存款貸出去,於是,帶來黃忠惠到了湖貝金融服務社辦理貸款。當時金融服務社恨不得一股腦兒給他三、四千萬貸款,但黃忠惠不肯就範,手續辦妥後隻要了500萬元,以至日後惹出那麼多麻煩來。
隨著貸款不斷出帳和一年多來的貸後檢查,夏天逐漸了解黃忠惠的為人,知道他有點紅與黑的背景,是個不能過分親近,也不能過分得罪的角色。夏天謹守公事公辦的底線,甚至黃忠惠自己拉存款做出貸款時與存款戶簽的融資協議,他都留了一份備案,以堵住日後黃忠惠說事的口。
另一方麵,夏天對皇龍大酒店的變化,始終覺得不可思議。在做貸款的時候,夏天查看該酒店籌備辦公室於一九九三年底報給政府的立項申請中,有四家股東單位,其中一家是深圳的國有控股上市公司,一家村民股份公司,兩家市內的投資公司。當時批下來的法定代表人也不是黃忠惠。一年多以後,上市公司退出了,法定代表人也改由黃忠惠了,好像是他的私營股份有限公司一樣。他們公司的法律顧問甚至與這家上市公司有對簿公堂的說法。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夏天也不得其解。
而黃忠惠其人,也確實是一個複雜的社會載體,他以多種麵目出現在社會生活甚至在官場中,他的關係網和社會根基比較穩固,辦起什麼事來也很方便。他的性格特征是步步為營,多撈實地。這不,湖貝金融服務社就吃了他的虧,當初,第一筆貸款出帳的時候,涉及到企業要向服務社支付一筆利差,黃忠惠表現出極大的真誠,要服務社接受一張三個月的遠期支票。服務社收到後,到現在兩年過去了,也沒有兌現。你要是叫他說起這事,黃忠惠還會嘴上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他還占理呢!
現在,他正利用皇龍大酒店的抵押房產,在做著一件冒險的事,這也就是湖貝支行行長王顯耀調看皇龍大酒店貸款檔案的真實原因。但是,王顯耀看後秘而不宣,藏在心裏,終歸與自己的切身利益關係甚大,不得已而為之。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小的後麵慢慢道來。
正是:
生就膽大黃忠惠,紅黑通吃真變偽;
奈何劍眉聚山根,運交華蓋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