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在辦公室裏在準備一份明天到總行開計劃信貸會議的資料。
任爾為走進來對夏天說:“夏經理,我準備去一趟中級人民法院,但是沒有車。”
夏天抬起頭,問道:“為什麼會沒有車?”
任爾為說:“我跟辦公室的許主任說要用車,她說:‘一部解款,一部到總行辦事抽不出來。’你看,這樣我們怎麼完成任務?”
夏天聽完任爾為的敘說,心中增加了些許不快,聯想到在處理熊自倫後,徐東海提醒自己說的:“要注意許愛群攪事。”說的是,在熊自倫的問題上,許愛群跟徐東海說了不少熊自倫的觀點。看那樣子,許愛群已經把夏天本人當成官場上的假想敵了。
其實,夏天對許愛群不是沒有看法的。但他的看法當初隻限在:許愛群作為支行的辦公室主任,想表現自己的權威,表明自己的存在。不是有意在整人,把別人踩下去。
但是,任爾為作為一個部下,夏天不能跟他說得太多。便問道:“你的看法,車的問題要怎麼搞更好一點?”
任爾為等的就是夏天這句話,隻見他那對大大的眼睛在看著夏天,期盼地說:“我看,我們信貸科怎麼排也可以分到一部車來使用。營業部譚飛燕也很想分到一部車,老是看著那部三菱吉普。”
夏天問:“你怎麼知道譚飛燕想把車分到各個部門呢?”
任爾為說:“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們會說的嗎!還有,辦公室的小梁司機也私下告訴我。”
夏天說:“既然這樣,我找機會跟行長說說。”
說完,電話響了,夏天接過電話,剛說了一句:“你好!”電話那邊就傳來卜一定的聲音:“夏經理嗎?我跟你說,我們兩個去年買的楊或然董事長的清水河的‘半山別墅’,登報了!”
夏天忙問:“老卜,登什麼報哇?為什麼登報?”
卜一定說:“他的公司都清盤了,沒有什麼戲了,叫大家到中級法院申報債權呢!怎麼,我們什麼時候一起到中院走一趟?”
夏天說:“想不到我們這個董事長楊或然就是一個騙子!好的,我們把資料複印好,明天就可以去法院。”
夏天放下電話,與湖貝金融服務社董事長楊或然打交道的場景就像放電影似的在腦海裏一幕一幕地閃現。他起先是以官場的一套,拉攏股東、服務社領導為他融資服務,不但接二連三拋出了擬貸款戶,還直接以威脅利誘的手段搞走300萬投資款。後來胃口越來越大,一方麵以他女兒當法人代表的公司的名義,賣起清水河的空樓來,使受騙的對象迅速擴大,弄到現在不可收拾。楊或然所在單位僅以深圳白龍公司的名義投入服務社股本金300萬元,據此不斷在股東之間翻雲覆雨、挑撥離間、混水摸魚。想當初,真是“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啊!
夏天動情地說:“騙子,不僅社會上有,工廠有,商店有,國內、外有,身邊有,就是通常比較冠冕堂皇的官場,一樣有大大小小的不同的騙子。”
早上八點,在市民銀行總行多功能會議廳,各行的計劃信貸科長正準備開會。因為還有幾個支行的同誌和總行的同誌沒有到,先來的人便在找對兒說事。
這時,總行營業部的信貸科長葉維小姐興衝衝地走了進來。她剛坐下,便對大家發布消息說:“我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梅林支行計劃信貸科長張青鬆被檢察院抓走了!”
大家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性新聞嚇懵了,不知如何應對。
但夏天則不太相信,因為:一來他與張青鬆怎麼說也有點老鄉關係,二來因為同時應聘該社,知道在梅林金融服務社時期,張青鬆搞的是計劃統計,沒有搞信貸工作,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便問葉維小姐:“你這個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葉維小姐說:“我是剛從總行行長室那裏出來,行長親口告訴我的。”
夏天說:“張青鬆在梅林支行沒有搞信貸,他會出什麼事?”
葉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葉維小姐的話音未落,她剛剛還說被抓走的張青鬆便臉色煞白地走了進來,大家又是麵麵相覷,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從張青鬆的臉色來看,顯然還是有事的。
這時,信貸處的易木子副處長對夏天說:“你過來一下。”
夏天走到靠近易木子的座位坐下,問道:“易處長有什麼事?”
易木子說:“你們科那個總行下去的人表現怎麼樣?”
夏天問道:“在我們科,總行下來的有四個人,不知道你想問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