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脆弱的市民銀行(1 / 2)

夏天一上班,支行辦公室主任許愛群便打電話給他:“夏經理,你好!我跟你商量個事?”

夏天也真誠地說:“許主任有什麼關照,請講。”

“是這樣的,”許愛群說,“王行長要我物色幾個保安,我也沒有什麼人選。後來一想,你們在深圳呆的時間比較長,也可能有一些朋友的親屬可以當保安,就把進人的希望盯在你們身上了,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夏天聽完,笑了笑說:“這是好事,謝謝你關照了。我有一個原來一起當老師的同事,他的兒子正在深圳當保安,叫夏征,今年才十八歲,相貌倒還看得,不知道你中不中意?”

許愛群關切地說:“你通知他來行裏看看?”

夏天說:“那我試試?”

看官!也就是因為夏天接了這個電話,做了兩方麵的的順水人情:一方麵應了許愛群的要求,為她推薦了一個行警,解了她的急;另一方麵,將正在一家企業當保安的本村堂侄夏征——也就是在本書開篇裏夏天夢境中看見的“三古頭”帶給許愛群麵試,結果雙方滿意。接著,夏征便辭了原來的工作,到湖貝支行當起了行警。然而,幾年之後,隨著市民銀行總行個別領導上演政治秀的需要,不尋常地突然大幅更換行警,導致被裁掉的行警們成群結隊地上街聚集,夏天也因此纏上了一些是非。這使得夏天兩邊都吃力不討好,真的成了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這是後話。

卻說當日夏天剛放下電話,計劃員熊自倫走進辦公室,將當天的頭寸表給夏天。

對夏天說:“今天好緊張啊!可能要透支5000萬元。”

聽熊自倫如是說,夏天馬上拿起頭寸表看了起來。不一會兒,夏天問熊自倫:“應收利息和逾期貸款怎麼比昨天增加那麼大?”

熊自倫說:“不知道。”

夏天看了一眼熊自倫:“不知道?一天增加了5000萬逾期貸款,在支行的計劃統計方麵來講是小事嗎?”

熊自倫說:“他們沒有告訴我,我當然不知道了!”

夏天說:“搞計劃統計不是等著別人告訴你什麼,而且你要去發現什麼,分析什麼。你看你的工作,昨天與營業部扯皮,前天與儲蓄科對不上數,今天不知道情況。你還想使自己的工作為領導的決策服務嗎?我看你是讓領導沒有辦法放心。”

熊自倫努著嘴走了。

夏天看著熊自倫的背影,在心裏說:“真是一頭沒有教好的蠻牛。”

市民銀行的“三清”工作(清收舊貸款、清收欠利息、清收拆借資金)會議,在總行召開。總行班子成員全部參加了會議,各支行所有的計劃信貸人員、行長都在第一天的大會上到場。

這次會議是在這樣的形勢下召開的:全係統的逾期貸款上升到40億元,逾期率上升到68%,應收利息8億元;有八個支行透支,透支金額少的上千萬,多的近億元。而全係統在存款方麵,也呈現下滑趨勢:當期比年底下降了三億多元。資金成本也在不斷上升,經營成果不容樂觀。

副行長羅藝作清收工作的報告。

他在總結了市民銀行成立以來的“兩清”工作後,談到全行問題時強調:“我們這個行,有幾個脆弱:生存能力脆弱;隨時都有可能關門;社會基礎脆弱,是個先天不足的早產兒;發展能力脆弱,天天被動地應付保開門,就這項花費了大部分領導的精力;盈利能力脆弱,隻眨眼功夫,就從盈利變為虧損了;協調能力脆弱,明知可以辦妥的事,在我們行就很難辦到。同誌們,我們再這樣下去,就很難有所作為了。”

在這次會議上,古丁力、吳清、馮老刀都做了有準備的發言,氣氛相當緊張。

會議要求總行機關從古丁力開始,都要力量下沉,包點到行,除了日常工作外,要到包點行上班。

安排下到湖貝支行包點的是總行副行長何人友女士。

湖貝支行參加總行“三清”工作會議回來後,立即組織了係統的貫徹。

王顯耀從會議室抬了一張桌子放進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把中層幹部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開會,便開始部署“三清”工作。

會議開始時,王顯耀指著新搬進來的辦公桌說:“這是給總行何行長到我們支行蹲點用的。何行長來,大家要熱情啊?”

他看了一眼他的同事們,繼續說道:“總行的‘三清’工作會議,不少同誌都參加了。這次會議,對我們湖貝支行影響很大,有長、中、短期的任務壓在我們的肩上。開完會後,我連續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總是感覺應該做點什麼。你看,任務就擺在眼前:總行要求八個支行的透支,要在七天內消滅。我們行今天是7000萬透支餘額,你能不急嗎?消滅完以後,你要保證更長時間不透支,保持良性循環,走上正常經營。這個要求,說起來簡單,動起來卻三年都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