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在三人中,王顯耀剛來銀行幾天,接觸企業的時間最短,當時情況也不甚了解。但他是銀行一把手,所作的貸款批示被白紙黑字地寫在貸款檔案上,自然要承擔主要責任。不久之後,總行的業務監督部門便不厭其煩地往湖貝支行跑。作為初當銀行行長的王顯耀經此一役,暗暗知曉貸款審批權的厲害,竟然來了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從此每每批起貸款來,那手便不停地顫抖,以致不敢發放新貸款。反觀長期在湖貝金融服務社(支行)任職的陳作業,與兩個公司接觸的時間最長,情況最清楚。在湖貝支行麵臨支付危機時,最起勁鼓動王顯耀利用貸款轉換存款。然而,一旦貸款出了問題,被上麵調查起來,年輕的他很怕由此栽了跟鬥、丟了飯碗,在做聲不得的同時,在千方百計地規避自己的責任,好像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而夏天雖然與上麵所說的sz雄鷹工貿有限公司的貸款業務沒有關係,但他經曆了兩個法人體製下的兩任班子利用sz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籌措存款保開門的全過程,心裏也很後悔由於自己的隨和與疏忽,導致貸款難以收回。但是,他不是決策者,也對領導和貸款企業表述過一些不同意見。奈何隨著時間的流逝,前者已去,如莊宇、王顯耀;後無來者,或者來者無知。這樣,夏天便理所當然地成了貸款的知情人與責任人。這官非啊,要是一經纏上,任你渾身都長滿了嘴,也難以說得清白,有時甚至越描越黑,不知不覺掉入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怪圈。
要問後事如何發展,請聽小的慢慢說來。
夏天剛從外麵回到辦公室,計劃部的袁愛平走到夏天辦公室裏麵說:“夏經理,你的辦公室一直沒有關門,我擔心資料丟失,把它關了,以後注意了。”
夏天說:“好!謝謝你了。”
其實,夏天的辦公室配有保險箱和一個裝文件的鐵櫃,平時,他把有效資料都鎖起來,一般不關辦公室的門。他主要考慮到:一是讓部下看到他沒有走,二是讓客戶在樓下能看到經理在而上來,至於上來跟誰談事那是次要的。現在,袁愛平能夠主動注意到自己辦公室的安全,也是不能否定的,應該鼓勵她。
袁愛平走後,夏天看到桌上放著的頭寸表,一種不可推卸的責任感襲上心頭:從即時情況看,當天,服務社已經透支3000萬元。幾天內又有5000萬元定期存款到期。夏天想:麵臨這種情況,攤上誰當行長,心裏都是很難受的。
夏天想:“自己雖然是信貸的臨時負責人,但是也應該為支行的解危脫困盡到一份力量。從哪裏下手呢?一是找到存款戶的合適利率的存款讓銀行買下來,但是,買存款的資金哪裏來?二是讓老貸款戶組織存款,就像古丁力說的,由貸款戶和存款戶把補利差的技術工作做好,銀行作為紅娘牽好線,那是最妙的。但是,怎樣讓老貸款戶樂意掏錢買單呢?這是難度很大的工作。”
夏天想到這裏,翻開自己當初二部做的貸款,在四十多個貸款戶中,已經還清的是十來個,這十來個已經不願意再和市民銀行打交道了。在剩下的三十個貸款戶中,大約有十五個可以補資金。那麼就占50%,可以為我所用。夏天想道:“如果整個支行的舊貸款戶也是這麼個比例,那麼,在四億貸款中,原本需要六億存款來做。也打50%的折扣,就可以弄到三億存款。又假如一部、三部的貸款戶中不肯就範的客戶比例大,或者說貸款質量比二部的差。估計差多少?就差一半的話,也能補充一億五千萬的資金。這可不是小數目,如果要銀行出利差買下來,大至要花1500萬元,並且還要承擔違規吸存的風險。”
“對,有必要向王行長提出來。”——夏天在心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