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被抄家的消息如風聲般傳遞入陳斯音的耳裏,黎父竟就那樣直接垮了台,如今尚被拘留,黎糖也被迫從黎家搬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黎糖已經一無所有,比起當初的陳斯音還要狼狽幾分。
陳斯音卻並不感到高興,日子逐漸過去,她也從醫院回了傅家休養,但那天的事在傅之清的心裏終究是留了疙瘩,這男人有意無意的在避開她。
黎糖三天兩頭來傅家求助,皆被擋在大門外,她便就不管風吹日曬,都跪在傅家大門前。
劉媽一向最是心軟,好幾次跟陳斯音欲言又止,陳斯音看出來了,便問她:“劉媽,有什麼你就說吧,你跟我之間不需要這樣見外。”
劉媽便道:“先生不讓我告訴您,怕擾您心情。但我實在是覺得那丫頭可憐,算起來,她已經在門外跪了三天了,暈倒了又爬起來繼續跪著,若不是我看著心疼,送了點吃的,隻怕早就起不來了。”
陳斯音心頭一動,問道:“你說的人,是黎糖?”
劉媽點了點頭,“還能是誰?陳小姐,我覺得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錯誤,跪了這麼久,身上的那點子嬌縱的大小姐脾氣早就已經磨沒了,實在可憐,要不,您就幫幫她?”
陳斯音沉默了一會,道:“你讓她進來吧,我想見見她。”
劉媽便知道陳斯音到底是動了惻隱之心,為黎糖感到高興,應了一聲就出去喚黎糖進來。
當陳斯音瞧見黎糖時,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狼狽不堪的女人,是昔日嬌縱目中無人的黎大小姐。
黎糖的發絲淩亂的貼在臉上,身上的衣裳甚至還帶著雨水留下的濕潤,她剛一走進來,身上的臭味直衝鼻尖,可以想象這幾天她都是怎麼過的。
陳斯音微微蹙了蹙眉,倒不是嫌棄,她心情十分複雜,道:“先讓劉媽帶你去洗個澡吧。劉媽,你去我衣櫥裏拿一套沒有穿過的衣服給她。”
劉媽應下,衝黎糖道:“黎小姐先去浴室吧,我給您放水。”
黎糖卻“噗通”一聲跪在了陳斯音麵前,磕頭伏地道:“之前是我鬼迷心竅了去針對你,陳斯音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做出那麼多糊塗事……”
“等會再談這個吧。”
黎糖這樣,陳斯音多少也有點於心不忍,倒不是聖母心泛濫,任是誰麵對一個如此嬌滴滴的小姑娘,多少都會有些不忍,“你先跟劉媽去把身上洗幹淨,再來見我。。”
黎糖猶豫了一下,很快爬起來跟著劉媽走了,站起來時身子顫了顫,顯然身子經過這些天已然十分虛弱,陳斯音想了想,對劉媽道:“劉媽,你幫她洗吧,她這模樣要是在裏麵昏倒都糟了。”
劉媽點了點頭,帶著黎糖去了浴室。
黎糖洗完澡出來,陳斯音又讓劉媽拿了些吃的過來給她,黎糖卻不吃,對陳斯音道:“我並不是來找你祈求施舍,陳斯音。我走投無路了,求你幫幫我,隻要你願意幫我,我給你做牛做馬,我報答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