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開始警惕,看著鏡子中那張憔悴不堪的臉,她腦子一震,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想到有這個可能,方深酒連忙拿出自己手機的備忘錄,這才發現自己的經期也是推遲了一周多了。

越想就越是忐忑,如果真的有了怎麼辦?太多的不確定擺在眼前,而她最先想到的是他想要孩子麼?

宮浚沉剛一走近,看到的便是她一臉呆滯的樣子。

“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剛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眼睛也是惺忪,湊近她的側臉看她時,像個孩子似得。

她回過神來,連忙搖頭繼續洗漱,做好一切後便匆匆地出去了。

兩人都來到公墓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宮浚沉不願提及母親的事情,她也並未多問,隻選了一束雛菊。

隻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母親的墓碑上沒有什麼姓名和照片,隻是一塊空蕩蕩的石碑。

方深酒不由想到了唐朝時期武則天死後的無字碑,恐怕他這樣想必也是不願意讓母親死後被誰再打擾了吧。

“媽,我來看你了。”他輕輕開口,將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開了的紅酒灑在了墓碑之前,以表達對她的哀思之情。

方深酒本來也想跟著他一起開口,可是卻總是覺得此刻的宮浚沉莫名的生疏,便沒敢再多說,隻學著他將花放到墓碑之前。

他除卻第一句話就再沒有開口過,她也一直站在他的身邊,一直持續一個多小時。

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想必是又要下雨了,她抬眼看了看他的側臉,這才輕輕開口提醒,“要下雨了。”

他並未回應他她,她抿了抿唇,又繼續低下頭替墓地裏的女人禱告。

“走吧。”終於,他開了口。

蒙蒙細雨落了下來,方深酒臉上突然泛起了一絲濕意,剛要打開手中那把黑傘,宮浚沉沈已順勢替她拿過,“我來吧。”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亦能感受到他手心傳來那一抹冰冷的溫度,心口微微一顫,她忍不住覆上了另一隻手,想要給他傳遞一絲熱量。

“浚沉,你喜歡團子麼?”她有些忐忑地開口。

他側頭看了眼她,微垂的眼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緒,“你覺得呢?”

“團子他還是很可愛的,我看得出來,你是很喜歡他的,我也很開心。”

“我記得你曾經告訴我,團子是你哥哥的孩子。”他緊緊盯著她臉上的情緒,一字一頓地道。

“是啊,哥哥……哥哥當初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現在……他又和妍熙姐在一起了,更是不能讓她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

“哦?”他挑了挑眉,下顎也漸漸繃緊,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是覺得他似乎生氣了,臉色並不太好。

“你……你怎麼?”

“沒什麼,走吧。”

宮浚沉說著握緊了她的手大步往前走,根本沒有顧及她的腳步有些踉蹌,她看著他的背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也開始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