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深酒進病房的時候,江妍熙也並未醒來,躺在床上的她臉色比紙還要蒼白幾分,臉頰兩側的顴骨都瘦得露出來了。
江母沒有忍住,又開始掉眼淚自責,方深酒安慰之餘,心裏也開始有了懷疑。她看了眼江妍熙手腕上的傷口,那綁的位置,剛好在動脈,如果真的是一個精神病人,又怎麼會這樣精準的找到致命的傷處?
她為什麼其他的地方都不割,非要割那裏?方深酒唯一想到的隻有一種可能,可是這可能又讓她有些心驚。
一側的陳言庭見她的臉色有些不對,伸手抱住她的肩膀,才輕輕地開口道:“我們先走吧。”
兩人出了病房後,方深酒才將自己的疑惑和他提了兩句。
他似在想著什麼,半天都沒有回答方深酒的話,她又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兩下,他卻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
方深酒嚇了一跳,卻見他此時下顎繃得極緊,臉色也是十分嚴肅,“你說……你發現那本日記後,也被人搶走了,是麼?”
“嗯。”她點點頭,又有些泄氣地開口,“我哥的東西除了那本日記是關於宮可欣的,就在沒有其他的了。”
“那關於江妍熙的總有吧?”
“啊?”她有些不明所以。
陳言庭無奈地看了眼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大步地朝外走去,“我們可以從江妍熙的身上下手,我懷疑她是裝瘋賣傻。”
‘裝瘋賣傻’這四個字如一聲驚雷一般重重地響在了她的頭上,腦子也開始嗡嗡作響。
果然是……裝瘋賣傻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即便是不喜歡哥哥……也沒有必要這樣。可是剛剛在病房裏,她不也是這樣懷疑的麼?
方深酒突然停住了腳步,陳言庭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她。
“怎麼了?不舒服麼?要不要……”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們改天再去,我突然想去看看我媽。”她話音一落,就要離開,陳言庭連忙開口,“那我陪你……”
“不用了,謝謝。”她仿佛逃避什麼似得,匆匆說完,快步離開了這裏,自然也沒看到身後的他那略有些失落的神色。
她一個人來到加護病房後,靜靜地坐在母親的床邊,用溫濕的毛巾替母親擦拭身子,以前她一周要來幾次,可是這段時間太忙,她也沒有什麼時間。
“媽,你知道麼?他回來了……”她微微一頓,不知道如何稱呼他,半晌才又似下定決心一般開口,“就是……方卓。”
“他又有了家庭,還有自己的孩子,嗬嗬,可是他卻不知道您和哥哥的處境,你知道麼?媽,其實我有多少次忍不住想要聯係他,想要求他救救哥哥,可是我忍住了……”她哽咽了一下,伸手替她理了下頭發,又親了親她的額頭,就像母親小時候親她一樣。
“快些醒來吧,媽媽,我們一定會一家團聚。”
方深酒一直在母親的病房待到傍晚才離開,夜裏本想直接回家,可是宋綰綰卻又叫她去吃晚飯,她也好久沒有見過團子了,自然是要去的。
隻是去歸去,誰能告訴她宮浚沉為什麼會在宋綰綰家?!
方深酒進房間的時候,隻覺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要不是團子從房間裏給她送拖鞋出來,她差點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
“你怎麼會在這?!”她抬眼看了看坐在沙發上一側的宮浚沉。
即便是這樣普通的沙發,也被他坐出了意大利精致手工皮製的氣勢。他的麵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隻是眉宇之間似乎多了一絲倦意,腳上的拖鞋連標牌都未摘,想必是宋綰綰下樓去買的。
宋綰綰聽見聲音連忙出來,見過方深酒後,有些尷尬地笑了,目光不住地往團子身上瞟。
團子這回倒是大方,竟主動湊到了宮浚沉的身邊,依著他的腿,“是我給宮叔叔打電話讓他過來的,宮叔叔上次給我買了好多玩具呢!”
方深酒見團子倚在他的大腿一側,皺了皺眉,壓低了聲音道:“團子,你過來。”
“他喜歡依就讓他依,你嚇唬小孩子做什麼。”宮浚沉說著,竟一把將團子抱在了他的腿上,方深酒急壞了,上前便要拉扯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