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給我三個月。”

“三個月?”宮浚沉冷冷一笑,“三個月都足夠你偽造一份假證據了。”

“一個月。”

方深酒皺了皺眉,一個月?怎麼可能,一個月她根本不能保證江妍熙會好起來。

“方深酒,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期限,在這一個月裏,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會阻止你,也不會主動找你,你母親的醫療繼續,可是過了這一個月後,你如果不能給我看到你所謂的‘證據’到時候再送來這份合約也不遲。”宮浚沉說完,已經起身離開。

方深酒收回了合約,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包裏,就如同收拾自己唯一的一點尊嚴和希望一樣。

一個月?她可以麼?江妍熙真的能好起來麼?

方深酒出了門後,才發現外麵已經下起了洋洋灑灑的小雪,方深酒伸手去接,那雪落在她的手心,無聲無息。

頭上突然出現了一秉黑色的傘,遮住了頭頂的落雪,方深酒側頭看去,才見是陳言庭。

他也不知在這裏站了多久,耳朵已經凍成了粉紅色。

“你……怎麼來了?”方深酒驚訝地道。

陳言庭一手替她撐著傘,一手將自己脖頸上的灰色圍巾解下來替她圍上,笑著道:“也沒多久,開車到這裏,正好看見你在裏麵。”

“哦。”方深酒應了一聲,也沒揭穿他的謊言。

兩人走了一路,到了車庫後,陳言庭才開口道:“你是不是……已經和他說清楚了?”

方深酒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

陳言庭眸光一沉,“那他呢?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方深酒搖了搖頭,將宮浚沉和她說的話都說了個清楚。

陳言庭鬆了口氣,“沒有就好,一個月,江妍熙一定會有所好轉的,不用想太多。”

“嗯。”

遠山別墅

宮浚沉回到家後,連外套都沒脫,徑直走到了樓上。

他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眉眼。

回想起剛剛自己在車上看到的那一幕時,心口竟是說不清的窒息。

明明早已經做好了那個決定,他現在還在猶豫什麼呢?可是……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少力氣才能控製自己沒有上前將方深酒拉走。

一個月麼?也好,他就等著,等著看方深酒如何絕望麻木。

方深酒在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就和陳言庭去了那所療養院。

雪後的陽光十分溫暖,方深酒今天也是穿得很厚,不過她本就纖瘦,穿著這麼厚的衣服,反而顯得更加苗條了。

江母正在照看江妍熙吃水果,江妍熙看到兩人後,先是一愣,隨即便傻傻地笑了起來。

江母和兩個人打過招呼後,才讓出地方,讓他們兩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方深酒從包裏拿出兩張照片放在了江妍熙的手裏,輕輕地開口,“你看這是誰?”

照片上的男生長得非常清秀,穿著一件寬鬆的牛仔服,手上還拿著大大的畫板,笑起來也是溫暖陽光的。

江妍熙接過照片,盯著看了半晌,才搖搖頭。

“能吃嗎?”她輕輕地說著,就要把那照片往嘴裏送。

方深酒連忙阻止,又問一邊的江母道:“醫生檢查怎麼說?”

“醫生說是看到了當年A大學生打架的場景受了驚嚇,還需要慢慢恢複。”

“學生打架?”方深酒喃喃開口,突然想到了兩年前的時候新聞好像是報道過這樣的事情,當時好像是體育係的學生,聽說還死了人。

方深酒歎了口氣,握住了江妍熙的手,有些哽咽地道:“妍熙姐,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哥哥他真的很喜歡你,他一直在等你,他那麼好的人,不該白白受了這樣的冤屈,好不好?”

江妍熙沒有反應,仍舊擺弄著手上的東西。

方深酒歎了口氣,起身和陳言庭一起離開了,可她沒有見到的是,自己走了以後,兩滴滴落在他哥哥照片上的淚水。

回到事務所後,方深酒的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江妍熙的情況是急不得的,可是如果真到了一個月之後,她還是沒有好轉怎麼辦呢?難道繼續任憑這宮氏兩兄弟擺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