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栗著,不顧一切地爬起來,揮舞著雙臂,拚命反抗道,“你這個人渣!禽獸!該坐牢的人應該是你!該判無期徒刑的人應該是你!不!該死刑的人是你!”

興許是她的話,刺激到宮浚沉,他睜開半闔的雙眼,幽幽地盯著她看了半晌。

終於大手一揮,叫退了保鏢。

方深酒還未鬆口氣,眼前便落下一道黑影,下頜骨傳來熟悉的痛覺,耳邊是他幾乎發狂的聲音,“對,死刑,你交出直接證據,他死了,我就放過你。”

直接證據?方深酒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宋婠婠說,如果找不到屍首和凶器,就沒有直接證據,殺人的罪名就不成立,所以宮浚沉用盡手段,也隻能將哥哥判一個無期徒刑。

其實她還說,就連確定強奸罪的證據都存在偽造的可能。

可惜除了方深酒,法庭上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這句話。

“不說?”宮浚沉的手中又下了幾分力氣,怒火衝天道,“你以為沉默,就能救那個禽獸?別做夢了!我有一千種手段讓你開口,不想生不如死,就趁早交待!”

“那又怎樣?”方深酒回過神,倔強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與不屈,“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相信哥哥沒有做過,他是被誣陷的!他……”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宮浚沉一把甩開方深酒的下頜,扯著她身上破碎的衣服,將她拖向走廊深處。

方深酒被扔進一個黑暗的房間,宮浚沉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隻是站在門口,眼神複雜的看著她,突然用力甩上房門,轉身離開了。

“啪——”

方深酒還未適應眼前的黑暗,隻覺著頭頂上一束強光,瞬間撕碎了一切。

她試圖用手遮住眼睛,但那束強光卻無所不在,讓她不由有些心驚。

她知道,在國外,隻有對待極其難纏的罪犯,才會使用這樣的審訊手段,很少有人能承受這樣的手段,而她曾作為一個專業的酒店試睡員,對於光線的敏感更是比常人強許多倍。

宮浚沉果然已經將她調查清楚,知道她最怕什麼,也知道,怎樣能讓她生不如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疲倦一次又一次襲來。

方深酒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不斷打著哈欠,每一次都差點在濃厚的倦意中睡去,下一秒卻又在強光中驚醒,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幾乎想撞牆。

她將頭深深埋進膝蓋,試圖避開那道灼灼的光線,稍一放鬆,便又是千百倍的折磨。

不知這樣嚐試了多少次,方深酒終於放棄了休息的打算,她靠在牆角,看著牆上的鍾表一圈圈轉著,明明已是深夜,她卻承受著烈日灼心。

絕望中,隻有一個聲音在她心中回響,她不能死,團子還在等她去接他回家。

三天後,那扇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方深酒看著那張在心裏已經死過千百遍的臉,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

可惜她還未撕碎宮浚沉那張精致的畫皮,就體力不支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