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在秀兒心目中,她把大嫂的事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他要是事前讓她知曉,那他的計劃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就更別說成功的話了。
午夜時分。
北風呼嘯,雪花飛舞。倏然,一道疾馳的黑影自屋頂掠下,隻見他矮身快速移動至一閃門前,謹慎的四下逡視了一番,確定無人發現、無人跟蹤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扉,一閃而進的瞬間,房門便關了起來,好像它從來沒有被打開過似的。
藺少檉扯下麵罩,靜靜的走向床沿,一雙深邃的眼眸透露出無限的心疼,與無限的無奈。
縱使喝再多的酒,縱使將自灌得不省人事;縱使在心底一遍遍的強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她,不要去想她,不能出現在她的麵前。隻是,
醉了的意識卻越發的清晰,醉了的思緒卻無時無刻不將她掛念;醉了,卻更加想要看到她的笑顏,更加想要出現在她的眼前,更加想要將她擁入懷抱,更加的懷念她嬌柔的身體。
確定床上人兒已經熟睡,不會輕易醒過來後,坐在床沿的藺少檉便情不自禁的撫上她的臉龐,輕輕摩挲,好似那是他今生的至寶一般。
沒錯!
她是他今生的至寶,然他卻蠢笨的要等到失去後才知道她的珍貴,才懂得要去珍惜,才想要去守護。
隻是,
現在,他還有那個機會嗎?老天會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嗎?
哎!
藺少檉暗歎一記,原本撫著她臉龐的手下滑,掀開褥被一角,輕輕的撩開她肩頭的衣襟。
哪裏有見的淤青?
沒有預料當中的淤青,藺少檉還著實愣了一下。
傍晚時分,明明聽聞少毅說她在吃晚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桌角,還說看起來很嚴重之類的話,可是、、、、
藺少檉一頓,隨即了然揚起唇角。
好端端的吃飯又怎會突然撞上桌角?就算撞上了,又怎會撞在肩窩處?再說了,具體了解,鐵木家的飯桌似乎是圓形而非方形。
如此蹩腳的理由,也虧他想得出來;而他竟然傻乎乎相信了不說,還兀自擔心了一大晚上。
“嗬嗬。”藺少檉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
原來,在他心中,韻兒竟是如此的重要!
“我愛你,韻兒!”看著她平靜的睡眼,手下是她細膩的肌膚,藺少檉情不自禁的呢喃出聲,心中更是祈禱著:希望這份遲來的愛意能有昭然的一天。
“韻兒,好好睡吧!我改天再來看你。晚安!”語畢,傾身在她額際留下一吻,再替她理了理被褥,這才念念不舍的起身,以一步三回頭的方式走出了房間。
這是自那晚以來,他第一次踏入她的房間;也正因為有了這一次,他才有了來看她的勇氣。
哪怕永遠這般‘偷偷摸摸’,他也會甘之如飴。
一如來時一樣,藺少檉迅速的閃出門外,輕輕的帶上房門,隨意逡視下四周的動靜後,一躍而起,沿著屋梁,快速移動,隻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了夜色雪風中。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待一切恢複平靜後,一道洋洋得意的聲音自門前那座假山後傳來。
“是沒錯!可是,既然二哥知道這樣做會有效果,為什麼不早點進行,非要等到現在呢?”
“呃,這個嘛,”藺少毅支吾著不回答。
能告訴三弟,他是想‘欣賞欣賞’大哥頹廢的邋遢樣兒嗎?
“其實二哥你不說小弟我也知道。”藺少傑神秘一笑。
“你知道?”真的假的?
“那當然!”藺少傑驕傲的站起身來,“你也不想想,好歹,我們三兄弟可都是自娘親一人的肚子裏出來的。”
顧名思義,就是他這點小伎倆,他這個做弟弟的自然是了然於心的囉?
“你真的知道?”藺少毅不確信的問道。而藺少傑隻是淡然一笑,轉身,率先離開。
對於他的行為,藺少毅先是一愣,隨即,追上前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你是故意這樣說套我話的,對不對?其實你不知道,對不對?、、、、”
兩人就這麼勾肩搭背,一問一不做聲,漸行漸遠。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竟會有另一雙眼睛見證了今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