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後,藺少檉便不曾出現在柳綺韻的房間過。事實上,他不再出現在她的麵前。
凡是她常去的院落,凡事她常走的路段,都不再看見藺少檉的身影;有時甚至不小心撞上了,他也會繞到而行,絕不與之碰頭;鐵木家的飯桌上,更是有她無他。
若他隻是這樣的話,倒也沒什麼大礙;他那晚消沉頹廢的出去後,宿醉被人抬回來,這也沒什麼;可問題就是,那天起,他便沉迷於酒水,麻痹自己,不問世事,就連韻兒的事,他也不再關心;整一副萎靡不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見了即氣憤又心疼。
“哎!”藺少傑深歎,“二哥,你說大哥要這樣頹廢到什麼時候啊?”
藺少毅默默的搖了搖頭,深邃眼眸緊鎖住不遠處,涼亭內,仰躺在石凳上,徑自灌酒的藺少檉。
“怎麼會這樣呢?”藺少傑繼續發問,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胡子長到絡腮、臉也不洗不說,衣服更是皺皺巴巴如鹹菜幹一般淩亂。真沒想到,這短短幾日,竟讓原本神采奕奕、翩翩風度的大哥變得如此邋遢不堪。
哎!若讓娘親知曉大哥現在的情況,她鐵定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他們兄弟兩人不團結、不友善,連自家大哥頹廢成這樣了,也不知道要勸導開解一下。
可是,有用嗎?
這幾日來,他跟二哥是輪流給他做思想工作。勸也勸了,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可人家就是自顧自的喝酒,完全將你的勸導當放屁,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最嚴重的是,現在的大哥似乎連大嫂的事也不再過問,不再關心了。
“二哥,大哥他真的不再管大嫂的事了嗎?”
藺少毅靜默不語。
“大哥他要這樣頹廢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藺少毅終於不疾不徐吐出幾個字。
不再關心大嫂?
那為何在聽聞神醫說他將會成為大嫂所承受不起的負擔時,他會忍痛讓自己這樣‘避而不見’、頹廢不堪的過活?為何即使在他醉不醒人世的時候還口口念著大嫂的名字?又為何在神醫談及大嫂病情的時候,他會躲在門外?
這樣,
還怎麼說他不在乎大嫂、不關心大嫂?
藺少毅癟了癟嘴,說,“娘親在回信中,說她很掛念大嫂,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讓我們盡快帶大嫂回去。”
“恩?”藺少傑莫名不已的轉向身旁的二哥。
現在回去?
不說大哥這番模樣就足以讓他兄弟二人被娘罵上幾天幾夜了,大嫂那邊,
他們要怎麼開口讓她回去藺府?
畢竟,
在名義上,她可不再是他們藺府的大少夫人了呀。
“或許,”藺少毅轉向藺少傑,神秘一笑,“我們可以準備準備啟程回府了。”
語畢,憋了眼涼亭的大哥,轉身,率先離去。
“二哥?”藺少傑愣愣的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不明白他葫蘆裏究竟買的什麼藥。
他們雖然改變不了大哥的決定,但是,他們可以讓大嫂改變。或許,當他們會成功的將大嫂接回藺府。
而他,已經理出一條周密的計劃了!
嗬嗬。
“你在笑什麼?”秀兒不明所以的看著對桌徑自傻笑的藺少毅。
“啊?”他有笑嗎?
藺少毅下意識的撫向自己的嘴角,“我有笑嗎?”
一想起自己萬無一失的方法,他確實是偷笑了,隻是,那是在心底呀,難道秀兒還會讀心術不成?
秀兒沒吭聲,隻是一瞬不瞬的瞪視著他。
他這般思考的渾然忘我從未在她麵前出現過,這,還是第一次。她很好奇究竟是何事讓他如此開心,以至於忘了她的存在。
而更奇怪的是,她的心竟然莫名的一沉,卻又似乎有什麼異樣的情愫瞬間充溢了心間,所以,她現在才會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嗬嗬,我哪有笑,是你看錯了。”藺少毅訕笑著說。
看錯了?
對於近在咫尺的她,他竟然說她看錯了?
還真會睜眼說瞎話!
“啊,怎麼一晃眼就到了晚飯時間了。”藺少毅看了看亭外,起身,繞過石桌,走至她跟前,不待她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一把將她拉起,便朝大廳走去。
事情還沒著落之前,他不能向秀兒泄露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