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掛著十字架跳舞的天王和諸弟們(2)(1 / 3)

傅善祥畢竟是太平天國一個小人物。1854年秋就不知下落了。有說她利用進出自由,溜走了,也有說天京內訌,東王府被圍燒時死在烈火中。這些都是想當然,但確難以考證。正因為如此,後來的作家、劇作家就信口戲說。

楊秀清根據張繼庚說的三十四名官員名字,就信以為真,不經審訊,就將他們一一斬首。

1853年太平天國在天京頒布《天朝田畝製度》,表示要給參加太平天國、擁護太平天國的全軍全民以分田分地,加官進爵,世襲罔替的最大實惠。

《天朝田畝製度》是太平天國根本行政、經濟大綱。它以古中國所宣揚的大同世界為最終目標,高舉“天下一家,共享太平”的大旗,提倡和實現“有田同耕,有錢同使,無處不均勻,無人不飽暖”的社會。

這是一幅遠離現實生活、超越未來的空想藍圖。但畢竟是幾千年來農民澱積的文化思維結晶。太平天國領袖和將士們信心百倍,以為一定能在中華神州大地推行,還在首都天京作了大膽的嚐試和實行。

他們沒收私人財產,一切歸聖庫,各級聖庫分配、安排軍民衣食;

他們宣布廢除各行手工業的私有製,將所有工匠、技術人員按行業組織起來,建立由政府派出官員、用軍營管理辦法的“諸匠營”、“百工衙”;所有匠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工是民也是兵,須要作戰時,臨時湊齊上陣;

他們組織城鎮居民參加不須付任何報酬的集體生產和勞動;

他們廢止一切坐商和行商,執行“天下農民米穀,商賈資本,皆天父所有,全應解歸聖庫”(《賊情彙纂》卷三)。

凡此等等。

開始在天京,因為庫存糧食豐足,貨物充盈,上自天國領袖和高官,下至全城軍民人眾,凡衣食生活用品全由政府包攬,以人定等,按等級配給。相傳天王每日分肉十斤,以下逐級減半斤,總製級半斤,總製以下的監軍、軍帥等官員就沒有肉分了,也就是說相當於清朝七品知縣的監軍和等而下之的官員和普通將士、百姓,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國定節日和做禮拜,是嚐不到肉味的。

可是一年後,即1854年夏季,天京城裏不要說吃肉已供不應求,就是糧食也日漸緊張了,生之者寡,食之者眾,這時候天京政府才發現自己所背包袱沉重,就不得不斷然采取措施,那就是實行定量供應,除天王、東王、北王、翼王(也許包括他們的妻子兒女們),仍能維持吃幹飯和白麵饅頭,其餘人等都隻能喝稀粥了,如女營每個婦女每天發四兩(十六兩製),違抗者斬首。洪秀全自己美餐,但他頒發的最高指示卻要人人克服困難:“神爺試草橋水深,如何吃粥就變心”(《金陵省難紀略》)。

此後十年,直至失敗,太平天國為天京糧食供應被牽製得團團轉。《天朝田畝製度》分田分地,糧食歸聖庫說行不通,它仍得服從客觀規律,遵循“照舊交糧納稅”;而因為活動在外線,還常采取“打先鋒”,沒收地主、商人和富貴門庭的浮財,以充軍資,解決困難,但也是權宜之計。

糧食始終是太平天國的一大難題。

太平天國重鎮九江、安慶和首都天京就是被圍困、長期斷糧,而因饑餓遭失陷的。

糧食缺,人心亂。

天京城裏也發生了張繼庚間諜叛亂事件。

張繼庚經常把城內缺糧情況,作為情報送到城外江南大營。

張繼庚是南京一個秀才,在太平軍鏖兵南京城下時,積極參加“保衛局”、“籌防局”話動;太平軍解放南京,他潛伏下來,化名葉芝發,混進北王府典輿衙,充當書手,受到北王信任。張繼庚很有能耐,他從每月查看太平天國的“月冊”、“家冊”、“戶口清冊”和聖庫供應糧食等帳冊,找尋、搜集、整理天京城防和布局等特級情報;還拉攏了若幹意誌薄弱的太平軍將士,狼狽為奸,曾經七次向江南大營投書,要求裏應外合,攻陷天京。

張繼庚的陰謀終究被破獲。

主持刑部的黃玉昆多次嚴審,他卻低賴不認。

北王韋昌輝見審訊不了,就派降員、原清廬州知府胡元煒審訊。張繼庚在胡元煒再三逼問後,故意裝作認真坦白的態勢,他說:“我現在想通了,理應奉告。但我確是未通妖;是誰通妖我都知道。”胡元煒急問:“是誰?”張說:“人員甚多,不可能記清姓名,你把花名冊給我看,就可以一一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