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艇的眉頭擰的緊緊的,看向卿歌的眼神,明顯在說,不是叫你別來了,你怎麼還來了?
不情不願的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的碗裏,笑嗬嗬道:“吃吧。”
卿歌沒動筷,來的時候,她已經吃飽了,跟這些人在一塊吃飯,她怕自己沒有胃口。
卿敬華看她這副神態,“啪”地一聲,筷子往桌麵上一放,厲聲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小艇給你夾菜,一句謝謝都沒有?平時你學的禮數都去哪了?”
卿敬華一發怒,所有人都不敢動了,抬眸看著卿歌,除了周家人之外,眼中大多都呈現出一副看熱鬧的神態。
卿歌可不是一個勁的起罵的主,反唇相譏:“在你的心裏,我不是一向如此嗎?”
卿敬華鐵青著臉:“怎麼對長輩說話的呢?這些年你念的書都丟給學校了嗎?”
卿歌慢悠悠道:“這倒是沒有,我可是清楚的記得古人的教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給我夾的我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還對他說謝謝?更何況,我並不喜歡別人給我夾菜。”
“你這個逆女!”卿敬華動了怒,險些將麵前的杯子往卿歌臉上砸去,幸好白絮及時拉住了她。
卿歌冷冷的看著他,雖然很清楚他是被強行刪改了記憶,才會變得如此,但是心裏麵總歸很難受。
媽媽在世時,他對自己十分寵愛,後來白絮嫁進來後,就算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但是至少還是會關心她的,眼下這個,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陌生的,讓她害怕。
剛才那一下,如果沒人攔著,他肯定會直接砸下來。
“老爺,你這樣是想打死小歌啊,她年紀輕,脾氣總是大了一些,你就別跟後輩一般計較了!”
卿冉也說道:“爸,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別生她的氣了。”
眾人又是勸,又是說好話,才讓卿敬華將脾氣壓了下去。
但是之後的氛圍,就變得十分怪異了,圍著桌子坐著,誰也沒敢先開口說話。
於浩謙純粹是卿冉拉過來的,他本不想來,一聽到卿歌要訂婚的事情,鬼使神差的就過來了,他安靜的坐在那,有意的收斂了氣場,以至於不太顯眼,他的眼神似有若無的掃過卿歌,但卿冉還是注意到了。
她捏緊了水杯,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怨意。
白絮將一縷頭發攏在了耳後,歉意的笑道:“周總,周太太,讓你們見笑了。”
周太太跟她的丈夫麵麵相覷,方才對卿歌的喜歡勁,也在剛才那一會沒了。
可考慮到兒子的情況,這種真性情的姑娘也許能夠治住他。
當即便擺手道:“小歌這性子,直爽,跟我們家小艇倒是挺般配的,我們家小艇就是性格太沉悶了,正需要小歌這樣的女孩子來鬧著他。”
話說到這個份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白絮適時的接話:“那既然如此,趁著今天大家都在,就為他們兩個把婚事定一定?”
“我不同意!”
白絮的話剛落下,兩道聲音便同時響起。
一道是來自卿歌,一道是發自於他們的身後。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朝著門口望去。
門口,一位身材頃長的男人緩緩走入,他眼神清冷,仿佛淬了冰,嘴角卻噙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卻帶給眾人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錦瑟?”
白絮驚訝的叫了他的名字,很奇怪他怎麼會到這裏來,審視的目光落在了卿歌的臉上。
而卿歌也在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瞬。
周艇在看到他的時候,眼神明顯亮了一瞬,因為他知道,有他出現,這門婚事肯定就告吹了,所以接下來,他直接裝死,將主場讓給他們,反正自己說話,也沒人會聽。
白錦瑟直接走到了卿歌的身邊,當著眾人的麵,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以絕對占有的姿勢將她護在他的羽翼下。
他的動作,讓卿歌心頭一暖,胸口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發酵,一發不可收拾。
他總是在自己需要的時候,來得這麼及時。
喉嚨微微發緊,帶著一絲哽咽的喊著他的名字:“白錦瑟。”
他揉了揉她的發間,溫聲道:“別怕,有我在,交給我便好。”
卿歌這會隻覺得心裏暖得一塌糊塗,主動將手伸進了他的大掌中,紅唇微翹:“好。”
兩個人視若無睹的秀恩愛,倒是讓一幹人好生眼紅,卿冉嫉妒的卷著桌布,看了一眼身邊表情冷漠的男人,不甘心的咬著下唇。
白錦瑟清冷的眼神,環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卿敬華的身上,勾唇,淡笑:“姑父,這門婚事恐怕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