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好,若知道了,麻煩就大了。現在,還有機會脫身。
井建民隨手把散落草上的衣服拾起來,又把吳霞的衣服扔給她。
吳霞麵色緋紅,手足發抖,低眉看了井建民一眼,滿眼的愧疚和悔恨。
這壞事的娘們兒!井建民暗暗罵道。
“我,我到雲霧峰道觀進香,我聽見後殿裏有人聲,發現了那個地道,便進去把她救了出來。她當時告訴我,她是被人綁架到那裏的。”
“你是哪裏人?”黑衣人問道。
“我是M市郊區的,我媽在這裏許過願,我每年都來進香三次。”
井建民編得天衣無縫,黑衣人相信了。他取出一根繩子,三下五除二,將吳霞綁得粽子一般,那細細的繩子,勒進了吳霞赤落著的雪膚之內,勒出了深深的溝痕,讓井建民看了心疼:“你輕點勒她,她細皮嫩右的。”
黑衣人飛腳踢中了井建民的肚子,罵道:“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惜香憐玉?”
“反正是死定了,還怕什麼?”井建民是人輸嘴不輸的。
“別高興太早,你以為一死了之?我們長白小師尊,不會讓你死得痛快的。”黑衣人一邊捆綁井建民,一邊說。
可毀了,這下子,要遭大罪了。
井建民心下慌亂,不禁用手去捂心窩。
剛巧,他捂到了一個奸硬的物體。
那是他前身掛著的一個小東西。
一隻綠寶石掛件。
這是神仙玉那裏得來的,隻有花生米那麼大,卻是晶瑩透明,價值千金。井建民非常喜歡,所以經常掛在脖子上。
井建民一時靈機發動:窮天下之人,盡地下之鬼,哪有不愛財的?
井建民把掛件拿在手裏,“師父,這個掛件,你喜歡麼?”
黑衣人看了一眼,“什麼東西?”
“這是祖母綠,我祖上傳下來的,市麵上要賣幾百萬呢。”
“別他媽吹牛了,就這麼一塊石頭?幾百萬?”
井建民樂了:“這你就不懂了。物以稀為貴。黃金有價玉無價。我說幾百萬還保守呢。”
“真的?”
“不敢騙你。”
黑衣人把祖母綠搶在手裏,果然非凡。
“好吧?這麼大的祖母綠,全國也沒有幾塊了,師父喜歡,就送給師父了。”
黑衣人把掛件掛在自己脖子上,左右看看,喜愛非常,臉上露出了笑容。
“師父,你就高抬貴手,放我回去吧。我家還有八十歲老母呢。”井建民道。
“放什麼狗屁!你二十出頭,你老母八十歲?你老母六十歲才生的你?”黑衣人笑罵。
井建民一見有戲,忙說:“八十歲老祖母嘛。”
黑衣人又蹬了井建民一腳:“少跟我來這套,見了長白師尊再說。”
說著,黑衣人又來捆綁井建民。
井建民拉住他的手,那是一隻枯如古木的手,“師父也不想想,見了師尊,這祖母綠還能歸師父?”
黑衣人一聽,愣了一下,把井建民放開,“快滾,遠遠地滾。”
井建民拾起衣服,轉身就跑。
跑出幾步,他回頭看看吳霞,吳霞正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井建民猶豫了一下,鐵了一下心,轉身跑走了。
此時不是逞英雄的時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井建民騎上自行車,如風地向前跑去。
行了有一百米,再回頭看,黑衣人和吳霞都消失了。
再細看,草地上扔著一件黑衣,那簇高高的蒿草,無風而動。
井建民憤怒地捏緊了拳頭:總有一天,我要雪這天大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