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緊緊拉著孟蘭的手,兩人向樹林深處跑去。
樹林子裏沒有路,樹太密實,向前看,也看不出去多遠,他們在樹叢和亂草中間向前跑,什麼也不顧,隻是向前跑呀跑呀。
這個時候,那夥人大概已經涉水過了河,這會兒正鳴著槍,向這邊追來。井建民聽得見子彈從頭上的樹梢“嗖嗖”飛過的聲音,十分恐怖。
跑著跑著,忽然前,樹林子沒有了,是一片丘陵,隻有一些小樹和長草,沒有藏身之處,井建民與孟蘭一下子暴露在追兵麵前。
不可能有退路了,隻有向前跑。他們向前跑,離開樹林子越來越遠。
追兵這時已經追出了樹林,發現了井建民和孟蘭。他們在遠處喊:“他們在前邊,他們剛跑出樹林子,向東跑去了,快追。”
井建民回頭一看,十幾個人,黑壓壓一片,衝出樹林子,向他們這邊跑來。
井建民拉著孟蘭的手,連跑帶拽,幾乎是拖著她。
孟蘭畢竟是個女的,跑了一會,再也跑不動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井建民回頭看,那夥人離他們這裏隻有三百米左右,一轉眼,就會追上。
井建民急了,他問道:“你想不想去中國?”
“想,”孟蘭說。
“想,就站起來跑,否則不但去不了中國,馬上就沒命了。”
孟蘭一聽,不知從哪來了勁頭,站了起來,繼續向前跑,而且跑在井建民的前頭。
人是有潛力的,在一定的條件下,潛力能被激發出來。
孟蘭的潛力就被激發出來了。
兩人沿著河邊向東跑去。
井建民的意思是,沿著河邊跑,說不上能遇到一條船,隻要上了船,追兵就沒有辦法了。
兩人沿著河邊一直想上遊跑,一直跑了幾裏地,也沒有遇到一條小船,連個人影也沒遇到一個。這一帶十分荒涼,看不到人家,而且河水並不深,沒見從這裏路過的航船。
後邊的追兵也累了,速度並沒有加快,一直不遠不近地追著,距離他們有二三百米遠。
沿著河邊找不到船,那麼,就離開河邊,向北跑吧?北邊有山,如果進了密林,他們就可能逃脫而甩開追兵。
他們轉向,向北跑去。
可是,剛剛跑不遠,就聽見前麵傳來砰砰的槍聲,還有叫喊聲。
不好,是不是劉樹林他們跑錯了方向,跑到這個方向來了?是不是劉樹林和青青被他們給抓住了?
壞了,青青到老溫手裏,老溫不可能饒了她。因為,老溫認為是青青的原因,他才沒有得到那塊價值連城的石頭。
井建民對孟蘭說:“我們不能往北跑了,因為他們一定在北麵的路口上,設了埋伏。他們知道我們一定向北跑,那裏是中國的方向。所以,我們要避開他們埋伏的方向,我們隻有繼續向東跑,沿著河岸跑。”
兩個人回頭朝河岸這邊跑來,繼續沿著河岸,向東邊跑去。
後麵的追兵,可能也是累了,追得並不十分急。但是,井建民和孟蘭始終不能夠把他們甩開。那幾個人,總是跟在他們後麵二三百米遠的地方,偶爾放幾槍,喊著要井建民他們停下來。
現在,他們進入了山區。山巒起伏,叢林密布,河邊根本沒有路,他們在亂草當中,奮力向前跑著。經常被樹枝給絆倒,爬起來繼續跑。
後邊的那些人砰砰地放了幾槍,喊道:“停下來,不要再跑了,我們看著你們很清楚,再跑,我們就開槍打死你們。”
井建民說:“別管他們,他們是在嚇唬我們。這麼遠的距離,還有樹和草,他們開槍根本打不到我們。”
正在這個時候,河邊出現了一座山。這座山二百多米高,山上的樹並不多,靠河的一邊,是一道高高的懸崖。這座山正好把他們擋住了。
他們兩人從山腳下向左拐,想從這座山下繞過去。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左方有也有一條河,河麵不寬,但是水很深的樣子。如果他們過河,那些人追到河邊,正好可以開槍打死他們。
怎麼辦?井建民對孟蘭說:“我們上山。”
孟蘭說:“好,我們一起上山去。”
兩人手拉著手,向山上爬去。
追兵到了山腳下,發現兩人已經爬到了半山腰,便別叫著,喊著,又開了幾槍,向山上追來。
山上到處是巨大的怪石,石頭中間長出很多草和灌木叢。兩個人從巨大的怪石中間向上爬,手攀住灌木叢,費力地攀登。
那些追兵分開了,從幾個方向,向山頂圍過來。
兩個人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終於爬到山頂。
井建民立刻絕望的叫喊起來。
絕路,他們到了絕路!
山的東邊和南邊,都是都是陡峭的懸崖。從懸崖邊上向下看,啊!能看到山腳下的河水。很高很高,至少有二百米高。跳下去,立即粉身碎骨去喂魚吃了。
西邊和北邊,都是追兵。他們正在向山頂上爬來。距離越來越近,已經能夠清楚的看見他們手裏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