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塵鬆了掌控的力道,沒了支撐氏顏跌坐在地。捂著被捏得通紅的脖頸,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他像是失了控製,淡青色的血管脈絡一路蔓延至手臂。
背對氏顏,良久之後似乎是止住了怒火。
“氏顏抗旨不遵,即刻押入地牢。”
旁邊的小妖得了命令立馬跑上前將她壓住。
“宮主,多有得罪。”其中一個小妖壓低嗓子說了句。
那小妖就是前陣子守在她殿門口的那位。
“島主,這怕是有所不妥吧。”其中一個魔主躊躇著,最終還是開了口。
“本座的話豈容你質噱?”
他轉過頭,看向那魔頭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不敢,自是不敢。”
氏顏好像是第一次見識他一樣,以前的硯塵待人都是七分禮貌,三分疏離。翩翩公子,溫文爾雅。
眼前這個陌生到讓她不禁懷疑以前的他是否是真實存在的。大抵隔著歲月長河,時間會一點一點磨滅人的本性。
沒讓那小妖押著自己,便先行一步退去。
這場婚宴以鬧劇收場,誰也不敢去觸動他的怒火。
那桌上精心準備的點心被他橫掃在地,精致的瓷盤掃落在地,頓時四分五裂。
霧沁頓時明白為何她不讓自己跟隨著一起進去,她在門口急得打轉,可是卻無能為力,痛恨自己為何靈力如此低微,什麼都不能幫助。
氏顏出來就看見霧沁,朝她笑了笑。便離開了,身後跟著小妖。
這個地牢不是先前她去的那個,是一個全新的,她以前從未見過的。
“姑娘進去吧。”
洞門打開又闔上。
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月色再也照不到此處。
她靠著石門蹲坐在地上,雙手掩住麵頰,淚水霎時湧了出來。
她不明白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幅樣子,一切都脫離了原本的軌道。
爹爹再不會對她微笑,或者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約束著她了。硯塵也再不是島中那個風光霽月,陪伴她多年的玩伴了。
一切有跡可循,卻又無從下手。
突然覺得好無助,思緒好亂。要是長沚在這,肯定有法子幫她理清這些亂麻。
但大抵他們這些人是不會被這些羈絆住,清風朗月之人又怎會耽於塵世。
很快,硯塵就趕了過來。
氏顏很想質問他為何欺騙自己,卻發現他好像失去了理智。
額間青筋暴起,瞳仁裏凝聚著腥風血雨,頎長的指節留下一串血水。
他的衣袍裹挾著深冬的寒冷,一呼一吸間竟生疼難受。
他將氏顏抵在榻上,手指挑起她的下顎,湊近她的麵頰,作勢就要吻過去。
氏顏側頭偏過,眼睛裏滿是驚恐。手腕被他摁在床頭,怎麼掙紮都掙不脫。
她實在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你混蛋。”
他全然沒了理智,將她抵在床榻深處,作勢就要去扯她的衣袍。
手腕得了空隙,一掌扇了過去。他猝不及防被扇得側過臉,白皙的麵孔浮上一層紅色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