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去的瞬間,我被壓在下麵,武陵春先翻了下去。千鈞一發,我抓住了樓頂的邊緣,沒有立刻摔下去。深夜裏,我看不到下麵,也不敢看下去。身體虛弱的我僵持了一會兒,求生欲強烈起來了,才從樓沿上翻身爬到安全的區域。
過了很久,我都沒有動一下,蜷縮在樓頂上又哭又哆嗦。不知為什麼哭,我隻是覺得眼淚充滿眼眶,止都止不住。直到有人在樓下喊我,我聽到歐陽新的聲音,才嘶啞著回答他我在樓頂上。劉琴也來了,趕來的人隻有他們兩個,當看到武陵春倒在血泊裏,他們就問我怎麼回事。
我好不容易止住啜泣,問他們怎麼來了,為什麼手機沒打通。原來,之前武陵春跟他們借手機,故意弄掉在水裏。這麼做的原因,武陵春就是為了騙我到這裏來,想要偷偷地解決我。我知道歐陽新和劉琴沒事,馬上抱著他們,大哭一場。至於後來我怎麼回到馬場村,已經不記得了。劉琴事後跟我說,我發燒嚴重,昏倒了好幾天。
一睜眼,我的鼻子裏就鑽進藥水味,眼中的世界一片模糊。過了很久,我的視野才清晰,劉琴正坐在病床旁,心疼地看著我。我的舌頭動不了,像是又腫又大,嗓子也疼得厲害。劉琴見我醒了,忙把醫生叫來,一個陌生的女醫生幫我檢查了一下,王金貴也來了。片刻後,女醫生說我情況好轉,已經沒有大礙,叫他們不用那麼緊張。
劉琴很快給我倒了一杯溫水,我吃力地坐起來喝了一口,沙啞地問:
“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在這裏?”
“你不記得了?”劉琴柳眉緊鎖,對我說,“放電影那晚,你被武陵春騙去老馬場那邊,她摔了下來,你也受傷了,然後昏迷到現在。”
“那……”我慢慢整理混亂的記憶,問道,“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李舟他們是不是要抓我?”
“你別急,他們找到證據了,你是清白的。”王金貴插話。
“證據?”我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記不起來了,劉琴就告訴我樓裏有一堆證據,她的硬盤也在。
我依稀記得武陵春猙獰的麵孔,在昏暗的衛生樓裏,如同鬼魅。如今,事情過去了,可我當時隻聽了一半,不知道武陵春還有什麼秘密。劉琴勸我別多想,隻叫我好好休息,然後她就急切地給我去準備一些食物,讓幾天沒吃飯的我一飽口福。等劉琴走了,我就央求王金貴,馬上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否則我吃什麼都不香。
王金貴有點猶豫,當把病房的門關上了,他才對我道出所有的真相。
在警察趕赴現場,收集了在場的所有證據後,不得不相信我曾說過的話。
在武陵春的宿舍裏,他們還在找到了一本日記。說是日記,其實不算,倒像是一本小說。武陵春在日記本上畫了許多舌頭,異常恐怖,每根舌頭都像能動一樣。
當然,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舌頭,而是日記本裏的內容。武陵春那晚的自白是真的,日記本裏都寫到了,她曾與趙喜悅是好朋友,知悉對方所有的秘密,後來恨我代替了她。趙喜悅是利用武陵春偷拍歐陽新,想確定歐陽新是否放棄追查薑林的事。在歐陽新開始懷疑武陵春後,趙喜悅就故意接近我,利用沒被懷疑的人,可幸運的是我一直沒“上鉤”。
為了報複,武陵春曾將血字報紙丟進我房裏,趁我挖屍體時跑回來。
同樣地,在一個多月前的雨夜裏,我們看到武陵春打著手電暴露在老馬場,來回走了幾圈。那不是找不到路,也不是在找盒子,而是故意吸引我們的所有注意力,好讓另一個人去把盒子裏的東西換走。我們當時都在看著武陵春,無比的震驚,有段時間沒去看盒子,心理上卻有一種錯覺,以為盒子從未離開過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