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小西穿著一身粉藍色禮服跳上跳下,興奮不已,小北則是在穿衣鏡前梳頭發,那頭短毛他已經梳了將近二十分鍾。
我房裏,司契已穿好西裝,他坐在床沿靜靜看著我梳頭,衣櫃旁掛著一襲純白婚紗,沒有長長的曳地裙擺,沒有重重的晶鑽珠飾,那是他特別訂製的,為了不讓我的腿太辛苦。
他什麼事都替我想到,我害怕回醫院看報告,他就不斷催促檢驗部,自己看過後,提早打電話告訴我,我又贏了一仗,我心疼葵花爺爺,他就經常邀爺爺到家裏晚餐泡茶……他為我做無數的事,不要我的感恩,隻要我愛他。
終於,他的愛贏過我的不安全感,於是今天,我們要結婚了。
從鏡子裏,我發現他若有所思的眼光,轉身問:“在想什麼?”
“想我應不應該錦上添花。”
“要送我花,歡迎歡迎。”
“我想送你比花更好的東西。”他拉過我,將我拉到他身旁,環住我的身子,讓我靠在他肩上。
“禮物的好壞應該由收禮者來評定吧。說吧,我很好奇。”
“小北在放暑假。”
司契抓起我的左手,把五根手指拉開,然後把自己的一根根插到當中,十指交握,這叫同心扣,十指連心,十指連情,扣上手指頭,扣上心,從此同心同力,為了兩人的幸福而努力。
“我知道。全中國的小孩都在放暑假。”我把右手疊在他的手背上,我喜歡他掌心的溫度,那是一雙救人命的手,也挽救了我的寂寞。
“小西的家教老師說她可以抽出一個月給我們。”
“為什麼要抽出一個月給我們?家教耶,算鍾點的,就算你娶到億成富翁,也不可以這和樣恣意揮霍。”
我一路說一路咯咯笑著,因為他的吻在我的脖子耳際遊移,我笑,是因為很癢,也是因為我尚未上妝……
“她說其實捷克、匈牙利都不錯,如果到了那裏,應該順便去維也納,那是音樂之都,對小西很有幫助。”他知道新娘帶著吻痕上禮堂不好看,但偶爾嚴謹自律的醫生也想要放縱自己。
“你想送小西、小北出國?”我問過了,蜜月旅行行不通,他的手術多得不得了,為了可憐的病患,醫生沒有休假的權利。
司契的吻來到我的臉頰,他好聞的味道進入我的氣息間。
“對,念初中以後小北就不能這麼逍遙了,尤其那個小子還想要念醫學院。”
我失笑,這小子天真,不曉得念醫學院有多辛苦,不是人人都像司契哥哥家學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