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啊,我們是朋友啊。”
掌珠的眼睛那樣的幹淨,就像是此刻,萬裏無雲,一片湛藍的天空。
他很努力的想要看出來一點不同,可她就那樣安靜坦然的看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的雜質,和閃躲。
“不過,最心疼的,最難受的,還是你那些萬千的迷妹迷弟吧?”
掌珠眨眨眼睛,笑的燦爛無比,渠鳳池也跟著她笑起來,隻是他笑著笑著,眸中的神色忽然就變了。
背對著光走來的一身黑色衣衫的男人,有著尋常普通的一張東方麵孔,看似,就和這唐人街裏每一個普通的中國人一樣。
但渠鳳池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異樣。
他在片場打滾這麼久,幾乎每一個諜戰或者是有槍戰戲份的劇組裏,都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尋常人可能不會在意,但渠鳳池許是職業病的緣故,對此特別的敏感。
放在口袋裏的那一隻手,動作古怪,神情,平靜,淡漠,卻又太過於平靜了一些,仿佛這周遭的一切,人和物,都根本不存在,那個人的眼裏,隻有他的目標。
渠鳳池依舊在笑著,卻保持著麵對著掌珠倒著走的奇怪姿態,他的聲音放的很低,很輕,“珠珠,你看到你左手邊的麵包房了,現在,立刻進去……”
“渠鳳池?”
掌珠不明所以,隻覺得渠鳳池此刻看起來古怪無比,正要再問……
渠鳳池看到那個男人臉上神色一變,驟然加快了步伐奔襲而來,他再顧不得解釋,奮力將掌珠推開到一邊,就奔著那男人而去。
肩上忽然傳來巨大的一股推力,她整個人跌撞踉蹌了幾步,肩背撞在了玻璃門上,才堪堪的站穩。
那黑瘦的男人,寡淡的臉上騰時帶了猙獰憤怒的神色,渠鳳池雙手攥住他的肩,而他口袋裏的槍,也堪堪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找死!”
那男人憤怒低吼一聲,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渠鳳池隻覺得身體驟然一涼,旋即卻是火燒火燎一般的劇痛襲遍全身,鮮血汩汩的從腹部向外湧,那樣滾燙,他撐不住,半跪下來,發白顫抖的雙手卻依然攥著那個男人的衣裳。
那男人一時之間掙不開,羞怒之下,對著他的肩頭又是一槍,極大的衝擊力,讓渠鳳池整個人向後栽去,鮮血在空中綻放,滾燙而又慘烈,天空中鴿群的翅膀變成一片血紅,他手上再沒有力氣,再攥不住那人的衣襟……
他護不住她了……
回過頭去,模糊的視線裏是她滿是眼淚的一張臉,她看著他,眼睛裏隻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