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延順著她的手指摸著她說的疤痕,沉默下來。
“我和你說過,我小時候是在莊陵那邊長大的吧?那時候我和我奶奶生活在一起,旁邊那戶就是你上次見過的褚遲他們一家。
我們那兒每年都會有些小災小禍,基本上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但我九歲那年暑假接連下了幾天暴雨,最後引發了泥石流,沿途房屋坍塌,人和家畜被淹,傷亡嚴重。
我奶奶當時沒能走出屋,然後被壓在了底下,等到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沒了氣。
這條疤痕也是那個時候造成的,褚遲的奶奶到現在都還記著,而我爸媽從沒有注意到,嗬。”
“都過去了,老人家現在一定過得很好。”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脊,安慰道。
“我知道的。”
……
兩人在江邊待了好久,最後見時間差不多了,才驅車離開。
陸千延把她送到了小區樓下。
“洗個澡早點睡覺,別胡思亂想。”
她點點頭,在打開車門後突然又坐回到車裏,轉過身湊近他,飛快地在他的臉頰上輕觸了一下,生怕被他逮住,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飛快地跳出了車,腳步輕快地跳上了樓道口,然後轉過來,衝車裏的人笑著揮了揮手。
陸千延摸了摸剛才被親的臉頰,仿佛還能感覺到她嬌豔唇瓣的溫熱觸感,他驀地笑了出來,隨即抬頭尋找,看到那扇窗內亮起了燈後,他才放心地回過頭,啟動車子,緩緩地駛離了她家。
——
因著她和陸千延的關係,陸翎越發找她找得勤快,她覺得她和陸千延在微信上聯係的頻率恐怕都沒她和他大侄女高。
陸翎這天在微信上詢問她一張英語試卷裏的題目,給她開了視頻看那張試卷的錯題,錯題倒是很少,空著的占了大部分。
態度不認真,她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然後記下了題目開始給她分析題幹意思。
祝時文講得差不多,正想問她聽懂了沒,小姑娘卻說起了無關題目的話。
“文文姐,你待會兒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機場?”陸翎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猶豫之色,頓了頓,繼續說著,“我媽媽今天下午的飛機,但是我不敢讓他們知道。”
她想起那晚碰見的女人,沉吟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她和陸翎約了一個彙合地,然後打車趕往機場。
途中陸翎一直在不停地看著手表,臉色焦慮,叫她看過來,又想表現得不以為意。
畢竟還是孩子,哪能很好地隱藏情緒?最後車子開到了機場,她直接飛奔出去,直直地跑了機場,最後在安檢口找到了人。
祝時文氣喘籲籲地跟上來,邊喘著氣邊看著陸翎一臉別扭地和她母親說著話。
似乎是說不盡的話,母女倆依依惜別了很長時間,最後陸翎的母親牽著女兒的手朝她走了過來。
“文文姐是叔叔的女朋友。”小姑娘在一旁小聲地解釋。
那次是晚上,看得不分明,此刻她才看清楚了陸翎母親的臉。
麵容姣好,妝容精致,身材高挑,相比那晚少了點美豔的氣質。
她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已經上了初中女兒的母親。
她在研究邵奕汀的同時,後者也在觀察著她。
邵奕汀笑著對她點了點頭:“我是小翎的媽媽,好幾次聽她提到你,多謝你這段時間幫忙照顧她。”
“小翎性格活潑,我也很喜歡她。”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眼見著時間快到了,廣播也在催促著,邵奕汀和女兒囑咐了幾句,轉身進了安檢口。
“你和阿延很相配。”她臨走前對祝時文說。
離開的時候,陸翎突然拉住了她,指了指不遠處快步離開的其中一個背影,疑惑地問道:“文文姐,那是我爸爸吧?他怎麼也在機場?”
祝時文定睛仔細地看了看,隔著玻璃恰巧看見了他的側臉,確實是陸翎的父親陸逾明,她轉過頭望向邵奕汀離去的方向。
“說不準也是來送朋友的。”
“他應該沒發現我們吧?不然早就過來抓我了。”陸翎有些擔憂,她爸從不在家裏提起她媽,也不允許她提,如果被他看到,她不得慘兮兮?
她轉過頭看了看一臉沉思的祝時文,拉了拉她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請誇我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