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性格比較內向,加之又生了病,變得更加不愛說話,她抬頭,定定地看著麵露笑意的祝時文,許久,才冒出一句“謝謝”。
祝時文也沒回過頭,隻是笑了笑,輕聲地回了一句:“不客氣。”
曉曉的父母在外打工,家裏隻有她八十多歲的祖母,祖孫倆相互照顧相互依靠。
老人家早早地等在小院子的門口,翹首以盼,目光一觸到心愛的小孫女,眼睛一亮,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粲然的笑容,顫顫巍巍地迎上了前。
祝時文自我介紹了一番,跟著他們一起走進了屋子。
屋子很簡陋,斑駁的牆麵,破損的桌椅,老舊的灶台上,還放著幾隻沒有洗過的碗。
老人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想要解釋什麼,卻想了很久都沒有說清楚。
祝時文怕她再待下去會讓這祖孫倆尷尬,便提出了告辭。
臨走前,她彎腰摸了摸曉曉的額頭,溫度還沒有退下去,到了晚上很容易再燒起來。
她問了問小姑娘家裏有沒有退燒藥,小姑娘搖了搖頭,說他們家從來沒有這種藥,以前生病都是熬一熬就過去了。
祝時文心下歎了口氣,她祖母年紀都這麼大了,晚上肯定沒精力照顧一個發燒的孩子,沉吟片刻後,她彎腰問了問她,願不願意和她去旅館。
小姑娘聽了先是想了幾秒,然後跑到另一個房間,和她的祖母講了會兒,最後提著她的書袋出來了。
“祝老師,你等我一下。”曉曉說完,就跑進了屋裏,很長時間都沒有出來。
祝時文心下覺得奇怪,便走進去四處望了望,發現小姑娘把灶台收拾得幹淨,上麵放著一隻正在煮飯的電飯煲,她正小心翼翼地把電飯煲蒸架上的一碗菜從裏麵拿出來。
“奶奶不會用電飯煲,所以我現在幫她煮飯熱菜,她到時候就可以吃了。”小姑娘轉過了頭,向她解釋道。
她點了點頭,趁她還在熱菜的時候,走到了裏麵的房間,和老人家解釋了一番。
老人家感激地衝她笑了笑。
一同回去的時候,小姑娘的話和來時一樣,仍舊不怎麼多,隻是在快走到旅館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鄭重其事地向她道謝:“祝老師,謝謝你。”
她笑著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沒說什麼,牽起了她的手,走向了旅館。
斜陽染紅了身後的那一片天空,一群鳥從一片樹叢中撲騰著翅膀飛了出來,以及叫了一整天都沒有停過的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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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半夜,小姑娘果然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而且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囈語,祝時文湊過去,隱約聽到她不停地喊著媽媽。
她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燒得燙手,飯後吃的退燒藥和熱水還是沒能把溫度壓下去,祝時文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還是得送她去醫院,鎮上的一家衛生所現在應該有在急診值班的醫生。
祝時文當機立斷,開燈穿好了衣服,幫小姑娘也套上了衣服,急忙地走出房間下樓去叫旅館的老板幫忙。
等她重新上樓,陸千延站在她房間的門口,目光沉沉地看著她,開口問道:“怎麼了?”
祝時文邊走邊向他解釋:“……飯後吃了退燒藥,沒想到現在又燒起來了,我覺得還是應該送她去醫院。”
她正想扶起小姑娘,一旁的陸千延直接抱起了她,然後看著她,說:“我和你一塊兒過去。”
剛才被祝時文叫醒的老板穿好了衣服出現在了門口,揉著眼睛看他們倆。
“哥,你把車子借我用下,我和她一起送孩子去醫院。”陸千延抱著孩子經過他身邊,快速地說。
老板隨即一愣,很快跟著他們一塊兒下樓,而後把鑰匙給了旁邊的祝時文,問道:“不用我幫忙嗎?”
“不用,有車子就夠了。”陸千延把小姑娘放到車的後座上,接過了祝時文扔過來的車鑰匙,轉過頭回道。
車內很安靜。
祝時文抱著睡得不安穩的小姑娘,她低頭輕撫著她的手臂,然後抬起頭,看到了後視鏡中的那個人,
昏暗的車廂內,偶爾一縷幽暗的光線射入照在他臉上,那未被陰影掩住的側臉映進了她的眼底。
而他,隨意地一抬眼,從後視鏡中看到那個一直看著他的女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做夢,夢見有人在說我寫得好爛,還好我很堅強[微笑臉]堅強的作者要求個收藏呀!這幾天都沒人收藏,好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