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我對陸思琪一再管教,甚至不惜動手。
而陸思琪呢,不光自己抵觸七哥,還不許七哥靠近念琪,七哥有時候忍不住了,就會偷偷的站在門口看著念琪,為此,陸思琪在七哥的手臂上,咬了很多口。
我是罵也罵不聽,打也打不夠。
又一張醜陋的畫像出來後,趁著七哥還沒有從公司回來,我拿著雞毛撣子對準陸思琪的屁股:
“以後還敢不敢畫這種醜八怪了?”
陸思琪嘴硬,哼哼著:
“他本來就是個醜八怪,以後他要是再碰我妹妹,我還咬他,咬死他。”
我是真的惱了,我好多次都看著七哥對著鏡子歎息,他是我最愛的男人啊,我怎麼忍心看著他為了一張臉而鬱鬱寡歡。
雞毛撣子打在陸思琪的屁股上,留下了好幾個紅印子,陸思琪倔強的很,連哭都沒哭半句,還在鬱姨趕來把他拉起的時候,褲子都沒提上去就雙手叉腰的對我撂狠話:
“陸楚辭,你今天打了我,我決定今後三天都不跟你說話,我要讓陸鄴七知道,我討厭他,我不喜歡他留在這個家裏,等我長大了,我要離家出走,我不和你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哼。”
這小子長脾氣了,我氣的渾身都發抖,鬱姨護著他,也指出他的不對:
“寶貝兒啊,陸楚辭這三個字,現在連你爸爸都不敢直呼全名,你要知道,在這個家裏,你是小太子,你媽媽就是皇後,對待長輩不能直呼其名。”
陸思琪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胸:
“哼,我才不要做個傀儡太子,等我長大了賺錢了,我帶著妹妹一起離家出走,我不要跟那個醜八怪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我狠狠的揍了陸思琪一頓,連鬱姨都被我的雞毛撣子打中了好幾下。
陸思琪掉著眼淚,卻咬緊牙關沒哭半句。
我倒是被他氣的嗷嗷直哭,見我哭了,陸思琪才服了軟,伸出他的小手在我麵前裝可憐:“媽媽,我疼。”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你這點小傷過兩天就好了,媽媽是心口疼,你這麼不聽話,多傷媽媽的心。”
陸思琪可憐巴巴的幫我擦眼淚:
“那我聽話就是了,你別哭。”
我趁機教育他:
“那你還這麼說你爸爸嗎?”
陸思琪撅著嘴不哼聲,我也不忍心再揍他。
數月後,校門口。
放學的小朋友們見到站在門口等待兒子放學的那個男人,都嚇的一窩蜂散開了,和陸思琪一起走出來的那個女孩也尖叫一聲後退了兩步,指著人高馬大的陸鄴七對陸思琪說:
“看,那裏有個壞蛋。”
陸思琪推了小女孩一把:
“你才是壞蛋,他是我爸爸。”
回家路上,陸鄴七抱著陸思琪批評道:
“兒子,你知道自己錯了嗎?”
陸思琪委屈的解釋:“她說爸爸是個壞蛋,可媽媽說了,爸爸是個好人。”
陸鄴七語重心長的教育他:
“但她是個女孩,男人是不可以動手打女孩的。”
陸思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好吧,等明天去學校,我給她賠禮道歉。”
我不知道神通廣大的七哥是用什麼方法讓陸思琪信服的,隻知道我在陸思琪麵前痛哭後的那幾天,七哥都很少回來,再後來,陸思琪仿佛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他不再嫌棄自己的父親有一張難看的臉,也不再阻攔父親和妹妹玩耍。
我問過七哥,他究竟對陸思琪說了什麼?
但七哥不肯說,我想,我們之間兵荒馬亂的那幾年,思琪年紀太小,怕是不能理解大人之間的恩怨。
好在七哥就是七哥,他有著寬廣的胸懷,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魔力。
至少是我,心甘情願的想和他過下去。
我和陸鄴七的前半生,都落下了並不美麗的帷幕,盡管我對他那張被大火燒毀的臉絲毫不介意,但七哥還是在那年春天遠渡重洋接受了整形手術。
他不想讓自己的一雙兒女從小就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他不光是我一個人的蓋世英雄,也是孩子們這一世的蓋世英雄。
他再也不能恢複從前的容顏,但我對他的愛,一如初見。
這座城市的春天,終於吹起了和煦的微風,七哥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我正好接到思琪的電話,他再一次的提醒我,媽媽,要記得哦,那三個字,不能忘了。
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的我,像個嬌羞的少女,給了重生歸來的七哥一個溫暖的擁抱,並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
我愛你。
七哥伸手摟住我的小蠻腰,咬了咬我的耳垂低聲回應:
“小傻瓜,愛不是用嘴說,愛是身體做出來的。”
看,這就是我的七哥,我的男人。
自此,一世纏綿,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