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霜目光凝滯了兩秒。
“找一個人。”
“誰？”
“藥山莫之翊，現在就走！”
葉胤再次抱起葉箖玨，同淩若霜一同出了客棧。
城口尋了一驛站，高金聘請馬車夫，連夜向東邊藥山行進……
葉箖玨醒的時候，正躺在淩若霜的懷裏。淡藍色靈氣從淩若霜食指中指尖向自己的眉間湧去。
“說好的現在不會呢…”
見少年醒了，淩若霜道：“你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
旁邊坐著的葉胤倒是明白得很。
“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切記勿要動用靈氣。”淩若霜淡淡說道。
葉箖玨原本白幽幽的頭發都變成了黑色，本來清澈的瞳色也變得深邃。
“這是在哪兒啊？”
葉箖玨閉著眼，輕柔地說著，虛弱得像一池柔水。
“馬車上，待日出就能到藥山，藥山山主之子莫之翊，他的劍靈擅長克製異氣邪氣。”
“劍靈？一品劍？”
“我是叫你去看病的，不是讓你去偷人家劍靈靈氣的。”淩若霜一臉正經道：“你現在是一遇到一品劍就想著用玄晶汲取靈氣？再說了，人家是我的朋友。”
“那我是你的什麼？”
語不驚人死不休……
淩若霜沉默了，看著懷裏這個沒心沒肺的少年，一時竟不知道該擠出句什麼話來，他大概能體會到葉箖玨同自己共處一個浴池時的心情了。
“那藥山裏的劍者們往往以練習治愈之劍為主，從中流入劍界的劍者們往往都是推崇太平、救死扶傷的醫者……”
“我知道！”葉箖玨打斷了他，“隻是那個不知道。”
“嗯？”
“我是你的什麼啊？”
“……”淩若霜看了看窗外，道：“藥山的景致亦堪稱是劍界數一數二、鍾靈毓秀，還是劍界最大的藥草生產地……”
“我知道！淩若霜，我問的不是這個！”
葉箖玨睜開了眼，直勾勾地與淩若霜地目光對在了一起。
“咳咳…”一旁的葉胤忍不住笑，幹咳了兩聲掩飾。
葉胤把頭歪向另一邊：“你們繼續！我就當沒聽到。”
葉箖玨笑了，整齊白淨的一排牙露了出來，微微上揚的嘴角旁酒窩淺淺。
“淩若霜，你好帥。”
聽到這兒，淩若霜本人都呆若木雞了。
“你這個冷冰冰的樣子挺讓人討厭的，不過真的很帥。”
淩若霜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
“我不喜歡我的樣子，我喜歡你的。”
少年臉紅了，再也沒辦法與淩若霜繼續眼神交互下去。
閉上了眼，緩緩睡去了。
日出沒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到了藥山入山口，然而一下車，三人就徹徹底底震驚了。
麵前的藥山四處皆是大火肆虐過的痕跡，空氣中飄揚著散不去的灰燼。
這與淩若霜所描述的鍾靈毓秀、數一數二，簡直是相去甚遠。
沿著那彎彎曲曲的木階梯走了一刻鍾，竟沒有看見一個人，而沿路兩側均是被焚燒過的痕跡，那些藥草和靈草的灰燼和殘骸還留在地裏。
遠處的山看上去就如那聳立的煙囪炸了開，被常年煙熏火燎的內壁貼在了那山坡上。
到了山頂，平頂之中，亭台樓閣的形狀依稀可見，仍是被火毀了個大概，已失舊日那雲中亭台的美名，看來那火是有人縱的，並非自然山火。
一男子從一間閣樓中踱步而來。“淩弟，一年未見，還是這麼的英姿颯爽啊！”
“莫兄何嚐不是？”
說完，又對旁邊兩人輕聲道：“這便是莫之翊。”
幾人相互作揖。
莫之翊著一攜深紫色綢子的深墨色衣裳，袖口拿細線繡的條紋，紫色係帶沿著上身滑落，略貼著兩髖，額前一束黑色抹額，長發披過，風華幾許，仙韻十分，一舉止一投足皆展現出醫者的沉穩及禮度。
“莫兄，這藥山怎麼成了如今這模樣？”
莫之翊神色略變，道：“若是不嫌棄，還請幾位進那殘閣中，我們坐下再細細說來。”
淩若霜點頭，三人便隨他一齊進了那殘缺的閣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