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歡哪裏會聽他的。
她慢吞吞起身,仿佛體力不支的模樣,慢吞吞又去抓了一條魚回來,順便還帶回了一些果子。
她將果子往徐望卿麵前一推:“我烤魚的動作有點慢,你也許久沒有飲水了,吃點果子解解渴吧,順便墊一下肚子。”
徐望卿抿著唇扭開了頭。
白世歡也不在意,他吃不吃其實不重要,隻要她事情做到位就好。
她慢慢烤著魚,好幾次仿佛體力不支的模樣將魚掉下來,又堪堪用手接住,然後向徐望卿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
徐望卿每次對上她的目光,好看的眉頭便皺得更深了一點。
她將烤好的魚遞給徐望卿,柔聲說道:“這是我特意為你烤的魚,你若不吃便浪費了。”
徐望卿看了這魚一眼,終究不忍再不理她,他的語氣依舊冰冷:“我不需要,你自己吃。”
“我吃不下。”白世歡不自覺帶了些委屈:“我沒有胃口。”
白世歡的表現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的。
法陣確實在對她起作用,雖然暫時不至於讓她連魚都拿不穩,但她明顯能感覺到她全身的力量正在慢慢流失。
以至於影響了她的胃口。
生病的人是吃不下東西的。
徐望卿的眉眼劃過幾分不忍,但還是冷硬道:“離開此處,你便有胃口了。”
白世歡不說話,執著地將手裏的魚往前遞了遞。
徐望卿不理。
白世歡便幹脆將魚往他嘴邊塞。
徐望卿下意識伸手擋了擋。
這一擋,便將白世歡手裏的魚拂在了地上。
徐望卿愣了,看向白世歡,對方正滿眼心疼地看著地上的魚,一臉委屈,泫然欲泣。
白世歡小聲道:“我好不容易才烤好一條魚。”
她的小臉很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開始發白,肌膚開始失去光澤,連明亮的雙眼也變得不那麼神采奕奕。
若是之前,她烤一條魚確實手到擒來,可如今,他親眼看見她到底費了多少功夫。
徐望卿張張嘴想說點什麼,隻見白世歡已經回到了地牢的另一角:“我累了,我要休息。”
不過兩個時辰,她便又累了。
徐望卿落在地上的魚,神情複雜。
白世歡又睡了一覺。
她是真的累了。雖然係統說她還能撐三天,但明顯,這三天內也就是保證她不死而已,至於還能不能保持清醒,係統也說不清楚。
至少她能感覺到腦子比之前混沌了不少。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悠悠轉醒。
果不其然,一睜開眼便對上徐望卿略顯擔憂的目光。
白世歡忽然覺得自己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她仿佛虛弱至極,慢慢撐著牆立起身子,一邊走向徐望卿一邊說道:“差點忘了,你身上的傷又該換藥了。”
徐望卿也算見識了眼前的姑娘到底有多執著,他緩了語氣,淡淡道:“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
上次換藥也是他自己來的,若是白世歡堅持也許會被看出端倪,適得其反。她想了想,說道:“後背的傷還是我來吧,你看不見,不方便。”
她說道,無視徐望卿拒絕的話,堅持走到他身後,慢慢處理他背上的傷。
她的動作真的很慢,本來靈活的雙手好似已經經不起這般‘重體力’勞動,變得沉重無比,好半晌,才完成傷口的處理。
做完這一切,她順勢坐在寒池邊,重重吸了幾口氣,仿佛累極。
徐望卿良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