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朝辭抿了下唇,夜色遮掩了他泛紅的耳垂。
從婚禮上搶人,這確實是他此生做過最出格的事。
但他並不後悔。
這隻是個開始。
隻是令顧緋意外的是,這間臥房並非延續應朝辭一貫的簡約冷淡風格,而是充滿了活潑與明快。檀木花窗細致典雅,黃花梨木的床,簾幔低垂,床頭擺著幾顆夜明珠,牆上的一幅掛畫惹人注目。是大雪與盛開的山茶花,少女站在雪中,仿佛天地之中的唯一色彩。
顧緋好奇地問:“畫的是我嗎?”
應朝辭不答,溫熱的手指撩起她耳廓的長發,問道:“喜歡嗎?”
喜歡什麼?喜歡這幅畫,還是喜歡這個房間?
心裏隱隱有了猜測,顧緋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
應朝辭掀開簾幔,將她放在了床上,撥開她柔軟的發絲,再一次吻了下來。
情緒大起大落之後,便是她差點嫁入豫王府的憤怒,以及失而複得的喜悅。他的唇是熱的,雨點般的吻鋪天蓋地,仿佛隻有這麼做,才能填補他內心的顫抖與不安。
“緋緋,”他描摹著她的唇,低聲道,“你穿嫁衣的樣子很美。”
應朝辭早就知道,紅色最襯她。隻是一想到這嫁衣是為別人穿的,心頭的陰鬱與晦暗便無處遮掩。
越是如此,他的吻便愈發溫柔,手指繞到顧緋的耳後,輕輕揉捏著她的耳垂,將她的耳垂也染成了紅珊瑚般的顏色。
時間的流逝變得緩慢下來,他的溫柔像一片汪洋,無聲無息地將顧緋浸沒。顧緋輕哼一聲,不知想起什麼,忽然道:“這半月在京城,我又了解了不少人類知識,應朝辭,你在人類社會是國師吧,不是修道嗎,不能做這些事吧?”
“……”
應朝辭冷靜道:“我不日便會還俗。”
……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京城夜裏下了一場大雨。
這是立春之後,京城迎來的第一場大雨。雨水來得突然,滴滴答答,一整夜也不見停。綴在枝頭的花苞在雨中搖曳,仿佛風輕輕一吹,便不堪攀折,落在泥濘的道路上。
郡公夫人晝夜未眠,雖說好不容易將那麻煩的甥女嫁了出去,可她心裏總有隱隱的不安。前三個嫁給豫王的小姐都沒活過新婚夜,顧緋能挺過去嗎?
翌日雨過天晴,一聲尖叫打破了寧靜。豫王府的門敞開著,門口倒著幾具屍體,經過昨夜雨水衝刷,血跡已經暗淡,卻依稀可以判斷出戰況的慘烈。
大理寺當即便派人來查案。原來昨晚豫王府被刺客洗劫,府上丟了不少財物,新王妃徐盼不知所終。幾個婢女已經死了,屍體扔進池塘,衣服也被扒了幹淨,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判斷不出原本的模樣。
結合王府之前的詭異情況,大理寺隻能猜測,新王妃大抵也是這屍體之一。
豫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卻不見王府主人君蒼的身影。據下人的解釋,前幾日一位名醫抵達京城附近,君蒼去拜訪名醫了。
*
來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