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1 / 2)

這不是夢,她冷靜下來,胡亂用手抹掉鏡子上的血,但越擦越擴散開來。

木容輕看到的這張臉,與實際上的宋清虞有些不同,右眼下方有顆淚痣,這是木容輕獨有的特征。木容輕嫌過這顆痣,因自己的臉純淨如蓮,唯有它突兀妖異。

可現在,襯在宋清虞瑰麗深邃的眸子下,美得動人心魄。

許許多多回憶從腦海裏湧現,那是宋清虞的記憶,其他還很模糊,隻有一幕最為清晰。她一臉死寂踢開高凳,把頭埋進白綾,連掙紮都沒有,燭火也是像現在這樣跳動,長裙在暗黃光線裏如焚燒的蝶。

由此看,宋清虞的確是死了,然後她變成了宋清虞?

“咚咚咚”傳來一陣極輕的敲門聲,“小姐,您還好嗎?”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別人發現一般。木容輕覺得這個人十分熟悉,心裏有種可依靠的感覺,想叫她進來,卻發現嗓子根本發不出聲,那種撕裂般的灼熱又開始清晰起來,想來剛才是被驚懼所麻痹了。

木容輕隻得起身開門,那是個十三四歲的丫頭,模樣周正,眉眼溫柔。她隻看一眼便認出她是凝蕊,昭貴妃的大宮女,穩妥謹慎,心思頗深。但對宋清虞極為忠心,宋清虞死後她便殉主了。

木容輕看著她,有一瞬恍惚的感覺,前世凝蕊總是對自己畢恭畢敬,她對自己行禮跪拜,恭順地喊著皇後娘娘。凝蕊是宋清虞這隻紙老虎身上唯一的利爪,可以說要是沒有凝蕊,宋清虞早就被埋沒在那些陰毒伎倆裏,骨頭渣子都不剩。

凝蕊進屋後,便被嚇住了。眼前的宋清虞,脖頸被勒出青紫痕跡,已經腫了一圈,手上斑斑血跡,她整個人看上去是一種脆弱得幾乎要碎掉的狀態。

“小姐,是不是大小姐又對您做什麼了?”凝蕊忙住了嘴,習慣性地朝後看去,她將門關得再嚴實些,轉身小心翼翼地攙起木容輕,讓她在床邊坐下。

凝蕊看著木容輕,雙眼含淚“如果夫人還在就好了,如果夫人還在,您就能好過些。”木容輕眸子裏一片沉靜,但心裏探究的欲望多了幾分,她好奇宋清虞貴為太師之女,為何過著這麼淒慘的日子。

凝蕊覺得今天的宋清虞有些反常,她想起什麼,眉眼都黯淡了,她在屋裏走動一陣,端了盆水來,銅盆邊緣放著絞好的冷帕。

凝蕊輕輕替木容輕擦拭著傷口表麵的髒汙,那是一盆冰水,冷得木容輕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凝蕊麵容哀傷“大小姐也真是歹毒,明明知道您心悅五皇子,還將五皇子同您退婚的消息大肆宣揚,這不是想逼死您嗎?”

五皇子尚元歧?木容輕實在沒法把這兩人聯係到一塊,但細細回想,宋清虞同尚元歧是有過婚約,而且解除婚約一事還鬧得沸沸揚揚,這出鬧劇,比尚元灼登基早了兩年。

因宋清虞是在尚元灼登基後第一次選秀進宮,木容輕永遠也忘不了選秀那日宋清虞的樣子,風華絕代,讓所有女人都如紙紮的花,枯萎黯淡下去。

凝蕊用冰帕輕觸著木容輕觸目驚心的脖頸,滾下熱淚來“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呀?她們怎麼把一個好端端的人,傷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