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諾微垂眼眸,他看似抗拒地考察楚如斯,但是終歸是一點一點地在接受著。

畢竟那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在他家裏生活著。

隻是,楚如斯總不是他們這種小戶人家養得起的——

今天已經有了鋪天蓋地的新聞,全部都是關於楚門視界的楚副總。

那人回國兩個月,全都是大動作,從來都不露麵,眾說紛紜。

現在一露麵,肯定引起連環反應,軒然大波。

許一諾早就說過楚如斯並非凡品,也不是沒猜測過楚如斯是楚家的人。

如果不是楚家的人,怎麼會那麼巧就真的叫楚如斯,就算他信了邪,覺得隻是湊巧同名同姓。

那麼關於安排他和老祖宗去歐洲旅遊,都能安排得那麼順手,他就不信楚如斯跟楚門視界沒關係。

隻可惜,他的一切都在猜測,還未來得及證實,楚如斯的身份就暴露出來了。

許一諾歎了一口氣,走過去牽著許歡喜的手:“媽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看媽咪這副低落的模樣,楚如斯那個混賬,肯定傷害他媽咪了。

許歡喜低頭看了孩子一眼,果然隻有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才可靠。

她捏了捏許一諾的小臉:“快去吃早餐,我送你去上學。”

許一諾的假期結束了。

九月份來臨,一切都是新的。

許歡喜想忘記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生活,什麼楚如斯的都去死吧。

江圖南跟她在一起半年了,她都能徹底走出來,更何況兩個月的楚如斯呢。

許一諾湊過去在自家媽咪的臉蛋上吧唧了一下,他是真的很心疼媽咪,也不知道媽咪怎麼老是遇人不淑。

如果有個人陪在媽咪身邊,平淡地度過餘生有多好。

這些年,隻有媽咪一個人,她過得很辛苦。

……

許歡喜日常忙得昏天黑地,這樣子也很好,忘了不必要的傷疤。

她九點多才回到小區裏,日子好像又回到了平時一樣,她忙於工作,每天早出晚歸。

而許一諾去上學,平素裏都是老祖宗接送。

可是老祖宗也慢慢老了,那曾經養育著她的優雅婦人,風華散去了。

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楚如斯的出現無意中減輕了她的負擔,於是她在考慮要不要找個代替品——比如保姆啊、看護啊。

她無意識地走在花壇的邊邊角角,搖搖晃晃地維持平衡,慢慢地走著。

奶奶總說她這麼做幼稚,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傻了吧唧的,都快二十七歲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

可她總覺得這樣子有些清閑,有利於她發散思維,緩解心情。

她的世界裏很安靜,楚如斯似乎很識相地沒有來打擾她。

她心裏偶爾悶悶一痛,然後開始走神。

但是生活太忙了,倒也沒什麼太難過的。

她跟楚如斯之間就這樣子吧。

楚如斯大抵就是滿口謊言的騙子,說什麼感情是真的,斷起來比她還幹脆。

不過這樣子也好,若是他像江圖南那樣子糾纏不休,她會很困擾的。

即使想得透徹,可是她的心裏,其實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問自己,楚如斯就這麼放棄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