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點沒入衍月腦中,卻是那劍式圖像,立馬衍月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製,雙腿成半蹲狀,舉劍往下一劈,這一劈甚得精妙,不論劍法的成勢軌跡,單是體中靈氣與這劍勢相互印證深有玄妙。
衍月還沒領會過來,卻被這劍的沉重不得不收神,方才那一劍怎那般輕鬆,絲毫沒有阻礙感,耳邊卻聽到蓮祭微冷的嗓音,“照做。”
彎膝呈半蹲狀,不見師父有任何動作,仍是淡淡的表情,卻感覺到膝蓋與腰間被風劃過刺痛不已,不由痛呼出聲,“啊”。
低頭細看並無出血,“嘶。”卻引得腦門遭殃,被風刃劃過,頓時隻有火辣辣的疼痛,這疼痛是萬分真實,卻無任何傷口,手上早已無力,勉力堅持握劍,精神上飽受那淩仙台意念的折磨而不得不對抗。
衍月回想自己方才第一劍的姿勢,再與腦中圖像相契合,屈膝角度、收腹挺胸,再經數十道風刃穿體而過後終於擺正了姿勢,已是大汗淋漓,不由鬆了口氣。
緩緩抬起手中沉重如山的劍,好不容易舉起到一定高度,雙手卻被風刃穿透而過,“啊!”疼痛之下反射性的縮了手。
隻聞“哐當”一聲,劍落與白玉石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空寂的山上,清晰可聞。
“放棄武器的瞬間死亡已經足夠,莫出聲,撿起來,繼續。”寒聲道。
衍月確實有些委屈了,何時遭過這般罪,明明已經不行了還要繼續,抬頭望向師父,卻隻有無波無瀾的麵龐,沒有任何的情緒,微冷的墨眸中倒是透漏出些微的寒意,是對自己掉劍而不滿還是痛呼出聲而不滿,應是二者皆有吧,心中不由有些發堵,不蒸饅頭爭口氣,小臉微揚,不能讓師父看扁。
咬牙堅持,好不容易拾起劍,卻受到不知多少道風刃穿體而過,卻沒再出聲,咬緊牙關緊閉櫻唇,吞沒這漫身的痛楚,再痛也要咽下。
漸漸疼痛在麻木,感覺在麻木,渾身上下無處不疼,好在這疼痛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自己而沒有喪失神智被淩仙台的絕強意念所蠱惑。
舉劍依然被風刃所擊,有了上次教訓衍月不得不反複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放手,終於握住了,一張小臉煞白,嘴唇青紫,牙印清晰可見甚至隱隱透出血絲,發絲被汗水浸透,目光倔強,握緊劍柄向下一劈間,不知多少道風刃加身,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手中劍再次“哐當”一聲落於白玉石地麵上,這次伴隨而落的卻是人,若風中殘葉般輕若無力而又安靜。
“這便到極限了嗎?”蓮祭清冷的嗓音道,地上的人兒卻無任何知覺,無人回應。
攬袖間已是抱起地上的人兒,轉瞬消失於原地。
翌日,衍月卻是被千芽喚醒的,不大樂意的醒來,體內靈氣幹枯,微弱遊絲,隻覺全身疼痛不已,仿若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肉都經過解剖再拚湊起來,昨昔的痛至今還被身體所記憶,動一下就仿若扯動了傷口一般,但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想到昨日自己隻習了一劍便昏了過去,離三千之數還差個十萬八千裏。
不過自己當真委屈,為何要受這般罪,從前從未被這般嚴苛要求過,躺在這冰冷的白玉床上,身子早就被凍僵,有些心灰意冷,反正我什麼也不在乎,若這般冰冷僵硬地沉睡下去也是不錯呢,自嘲地笑了笑。
“衍月,你要是再不起來,仙尊的早課就遲到了。”千芽催道。
卻是被千芽這句話一提醒,今日確實還要繼續,收拾好心情壓下繁複憊懶的心態,硬著頭皮接受今日的課程,人要臉,樹要皮,哼!我就不信我做不到,要不回來這層皮!
今日上午的課程依舊,依舊是在無名書閣一層習字,方才坐下提筆。
“習字同時當默運心法。”蓮祭說完此句,便專注於手中書本,不再多言。
衍月依言照做,一邊習字,一邊黙運心法引氣入體,修習功法,能感受到自身經脈就如同幹涸的河流,外界引入體內的靈氣便是那久旱逢甘霖,每一處細胞、穴竅無不在歡呼渴望著靈氣的滋潤。
這分神做二事,當真是個技術活,心法的運行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極易走火入魔經脈盡毀事小,更有甚者就這般夭折在修真途中,所寫的字相較於昨日的來說,不僅在速度上有所殘缺,質量上亦同。
一上午習下來,衍月已經能勉強地掌握一邊習字,一邊修煉心法,肉體經過靈氣的滋潤後,疼痛消減大半,靈力在一上午的修習下也恢複了一半,經過昨日的練劍後,衍月發現自身靈力的厚實程度有些微地提升,雖不明顯,但確實有所提升。
上午的修習已經讓精神有些微疲態,一想到下午的魔鬼訓練般的課程,衍月更想在那寒冰床上成為躺屍,那床雖硬了點,再冰了點,好歹能躺著,不用經受萬仞加身的滿清十大酷刑淩遲之苦,談劍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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