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一開始塔納托斯根本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
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家這一晚半夜,小憩一會兒又自然情/動到纏綿的時候,蘇晚晚忽然扭頭問趴在自己背上的塔納托斯:“塔納托斯,我們是不是有個兒子?”
正埋頭認真工作的塔納托斯一時有些茫然,還傻傻地“啊?”了一聲。蘇晚晚反手推他,要把他推下來,塔納托斯才回過神來,疑惑地說:“對,所以你忘了?”
這個忘,是記憶沒有恢複完整,或者因為洛斯特特殊的天賦神性:嗜睡與遺忘所造成的?還是像他一樣,因為兒子太沒有存在感了所以很多時候下意識忽略的忘?
工作中斷的夫妻倆在曖/昧的情/趣/夜燈下麵麵相覷,最後蘇晚晚心虛地往被窩裏縮了縮,含含糊糊說:“嗯,當然不是,就是,咳,孩子長大了,我們就應該給他自由,對吧?”
塔納托斯看了看小妻子,毫不含糊地點頭附和:“對,他已經是成年人了,又不是需要我們照顧的小寶寶。”
這話說得蘇晚晚更心虛了。
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洛斯特還在她肚子裏,穿越期間倒是相處過,還在某一個世界裏把他像普通人類小孩一樣撫養長大。
可因為缺失作為母親的記憶,到底還是缺席了他的降生和成長。
越想越愧疚,蘇晚晚翻身鑽進塔納托斯懷裏,小聲問他:“要不然,我們去找找洛特斯?”
有妻萬事足的死神先生自是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就是磨磨蹭蹭尋摸機會,好哄著小甜妻繼續剛才的工作。
做事就應該有始有終,半途而廢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計劃要去找目前不知道去到哪個世界的兒子,蘇晚晚和塔納托斯倒沒有說走就走,而是先把之前就跟人約好的事先做了。
比如說跟克萊爾夫婦約定要周六一起去賽車場看賽車這事兒。
之前是克萊爾解了對好友的思念,目前剛開始工作的社畜艾利克斯可沒空好好跟蘇晚晚這位當年共過患難的老友好好說說話。
所以四人幹脆約了艾利克斯不用上班的周六一起出來看場賽車,再好好聚聚。
因為了解兒子自帶的天賦屬性,蘇晚晚害怕自己又給不知不覺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兒子,所以特意寫了十好幾張備忘便利貼,床頭、梳妝台、洗手間鏡子、樓梯扶手、冰箱門,甚至連手機殼背後都貼上了,都是提醒自己要去找洛特斯的。
對此蘇晚晚還不無憂慮地說:“親愛的,你說羅特斯有這樣的天賦神性,以後萬一遇到喜歡的人,卻總讓人給忘了,你說那得多虐心啊。”
光是想想就慘過棒子國年度最虐言情劇,蘇晚晚都不忍心繼續往下想。
這問題把塔納托斯都給問卡殼了,半晌才在小妻子的催促上猶猶豫豫地回答:“不至於吧,如果是彼此真心想要靠攏的,怎麼也不至於忘掉吧。”
這話說得蘇晚晚越發心虛了。
因為她自己就是忘掉的那一個。
承認老公說得有道理吧,豈不是自己承認自己對兒子愛得不夠深?否認這個說法吧,又實在找不到更能安慰人的了。
嗨,就這麼著吧。
最後蘇晚晚自暴自棄地想。
周六一大早,蘇晚晚就跟克萊爾煲起了電話粥,從起床時昨晚做了什麼樣的夢,到自己用的牙膏是什麼口感,再到今天彼此要穿什麼衣服化什麼妝容背哪種包包帶不帶自製飲品小點心等等等等。
塔納托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倒是電話另一邊從睜開眼就聽著這一切的艾利克斯頗為震驚。
既震驚於原來女人們連這些都能當作話題聊個沒完沒了,又震驚於自己妻子居然能如此嘮叨囉嗦。
——要知道,在學校時克萊爾就是有名的酷姐,後來跟他熟悉起來成了情侶甚至結婚以後,艾利克斯也從來沒見過她有這麼多話要說的樣子。
說真的,他心裏也不是沒有點兒小酸澀。
可惜老婆根本沒發現他的這點小情緒,從頭到尾眼裏心裏腦子裏都隻有安琪拉安琪拉安琪拉。
嘿,好吧,除了安琪拉,出現在她們談話中最頻繁的還有他們的孩子。
“安琪拉,你一定想不到昨晚上艾利克斯居然想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天啊我真是差點笑死我跟你說不,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名字當然要慎重我帶了一本我們以前在學校時都很喜歡的古典詩,我記得你很喜歡看這些,待會兒我們看完比賽中午好好商量一下好嗎?”
艾利克斯:“”
好吧,這是在剝奪他身為孩子父親的取名權嗎?
哈,真是,棒極了!
收拾好一切出門上車,終於等到老婆掛了跟閨蜜的電話,艾利克斯試圖把話題轉移到給孩子取名這件事上。
身為孩子父親,命名權這種事一定不能退縮!
艾利克斯:“em寶貝,我說”如果你不喜歡我昨晚取的那些名字,哈哈,那些都是我開玩笑逗你開心的,信我,我可以給孩子取一個漂亮帥氣又特別的名字!
克萊爾:“親愛的,你看我這隻口紅顏色好看嗎?安琪拉說她今天要用玫瑰色的口紅,可是我玫瑰色那支早上沒找到,這支顏色有些相近”
正在開車的艾利克斯抽空看了妻子一眼,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隻好含糊其辭地點頭瞎誇:“很好啊,就是紅玫瑰的顏色”
不等他說完,對著副駕駛座上那麵小鏡子左右照著的克萊爾就皺了眉頭抽紙巾擦嘴巴:“不行,這支偏紫了,試試這一支”
從包裏重新翻出一支,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塗上,中途還想起什麼,笑著說:“安琪拉還擔心我懷孕化妝會影響到孩子,說這兩天給我做了可食用的基礎日常化妝品,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真讓人期待哎。”
艾利克斯覺得安琪拉這位老朋友確實考慮周到,現在許多東西都是用化工製作的,確實對胎兒發育不好。
剛想誇兩句,又聽克萊爾說起安琪拉聽說她今天也要化妝後一再叮囑她塗口紅時不要擦到內唇了,之類雲雲,總結起來就是:安琪拉比你艾利克斯體貼細心多啦。
雖然克萊爾其實並沒有這個意思,念叨這些純屬早上跟閨蜜聊太多,一時刹不住車,聊天的欲/望/蓬發。
可是艾利克斯是結結實實酸到不行。
好在很快,到了約定好的賽車場外,發現被老婆果斷拋棄忽略的不單單隻有自己,艾利克斯頓時就心理平衡了,舒服了。
“哈嘍,托納斯,好久不見,最近怎麼樣?”
“還不錯,你呢?”
“嗨,就那樣吧,今年爭取往上升一升。”
“那還行。”
兩個男人落後兩步,說著可有可無的話,看的都是走在前麵手拉著手親密無比的兩個人。
當然,視線著落之處都是自家老婆的後腦勺。
也不知道艾利克斯是怎麼選定這處賽車場的,現場有點兒破舊的意思,車賽還沒開始就接連發生意外。
先是艾利克斯喜歡的一位車手居然臨時改了行程,不來了。這讓本身就是因為喜歡的賽車手而選定這裏的艾利克斯感覺十分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