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桀驁的維克多此時也如柔弱的羊羔。
唯獨蘇晚晚眼睛直愣愣看著他,一顆心髒撲通撲通亂跳,大腦一陣眩暈,雙耳一片嗡鳴。
用文藝一點的話來說,就是仿佛瞬息之間,全世界都在遠去,她的眼中隻剩下他了。
一直安靜如木雞的黑色筆記本也騷動起來,在蘇晚晚手裏小幅度扭動著破爛的身體,也不知道是想要扭動下來奔向追隨了億萬萬年的主人,還是心虛膽怯得想要偷溜跑路。
因為蘇晚晚跟那位氣場古怪的陌生男人隔空對視著久久不說話,氣氛開始變得有些詭異。
還是稍微知曉個中內情的莎莉率先看懂情況,笑著輕輕搡了蘇晚晚一把,調侃道:“是安琪拉家的死神來接女朋友回家了?安琪拉,快過去吧,希望過幾天還有時間能安排給我們這些老同學老朋友~”
完全忘了自己在看見塔納托斯之前是如何奮力揮舞鋤頭要挖牆腳,攛掇蘇晚晚踹了渣男另外再找的。
當然,你要是現在直接去問,莎莉也可以理直氣壯地表示事先她也不知道老同學的那個渣男對象長成這樣啊。
這種臉蛋,這種身材,就算是渣男那也絕對是優質渣男。其實換一個角度想想,麵對這種渣男,多睡一回都算是賺的。
所以莎莉瞬間改變立場,積極鼓勵著老同學多睡幾回渣男,也算是收取這兩年耽誤的青春賠償金。
其他人聽莎莉這樣調侃,瞬間什麼都懂了。雖然才經曆了一場莫名其妙的事情,迷迷糊糊中也算是死裏逃生,疲倦歸疲倦,該起的哄還是不能少。
送上或善意的哄笑或親昵的調侃,其餘人都走了,隻有保留了無數個循環記憶的潔西在離開前悄悄多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他身上的氣息,隱約有些熟悉。
莎莉的小動作沒有讓蘇晚晚回過神,夥伴們的哄笑調侃也被大腦無事。
因為蘇晚晚的腦袋現在已經被無數迫不及待噴薄而出的問號轟炸不休,場麵堪比人類史上最激烈的空襲現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晚晚宕機的大腦才稍稍緩出點空檔,讓她不自覺向前走了一步,褪色花瓣似的唇嚅嚅著輕聲吐出一個名字:“托馬斯?”
一時都沒發現自己腦子太亂,把實際名字跟腦子裏偷偷篡改的調侃式綽號給叫混了。
塔納托斯卻不以為忤,反而因為這個來自某小火車動畫片的過分幼稚的綽號感到心安。
是她回來了,而且這一次,她還記得他。
一顆掛在萬丈懸崖之上的心踏踏實實落地,塔納托斯也有了走向她、擁抱她,甚至親吻她的勇氣。
包裹在西褲中的修長雙腿一步步邁出。
一開始是昂首闊步,從容霸氣,可很快,步伐變得更大了,更快了,最後甚至變成了衝刺。
短距離衝刺帶來的衝擊力,讓蘇晚晚被他整個擁入懷裏時都忍不住往後倒了倒。可是她毫不擔心,也不害怕,隻是忍著酸澀的眼眶鼻子,閉上雙眸揚起下巴。
背心一隻有力的手掌毫不動搖地托住了她,掌心的力道既失控又克製,熟悉的溫涼的體溫也仿佛瞬間有了絕對的穿透力,透過層層衣料,深深地狠狠地烙進了蘇晚晚的背心上,心髒裏。
沒有讓她久等。
幾乎是在她仰起臉蛋的下一秒,唇上就重重地壓下了另一個呼吸。
兩人站在人來車往的公路邊,不顧一切的擁吻著,既飽含了再度重逢的驚喜激動,又無處不透露出對彼此洶湧的思念。
劇烈起伏的心緒模糊了人對時間的感知。
蘇晚晚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總之就是感覺到雙腳都要僵硬麻木到站不住了,拉開劇烈喘著氣,在塔納托斯又一次準備壓下來的時候別開臉拒絕了他繼續的邀請。
塔納托斯皺眉看著她,碧藍的眸子裏全是控訴,仿佛在無聲地問:嘿,難道你對我的思念隻值這麼一點親吻時長?
上個世界好歹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的人,蘇晚晚哪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忙拍著他肩膀解釋:“我腿麻了!站不住了!”
塔納托斯明白了,對她笑了笑,雙手往下一滑,在蘇晚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托著她後腿窩把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