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尾蛇圖案被擦洗幹淨後, 整艘船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先是幹淨嶄新的走廊牆壁在眾人眼中清晰可辨地迅速變得斑駁破舊,然後是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吱嘎聲。
格雷一驚,叫了聲不好:“這艘船現在要變成真正的廢棄船隻了!說不定它以前船體有過很嚴重的受損, 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
之前“風神號”能夠照常運行在海麵上, 是因為有特殊的能量在維係。現在特殊能量被破處了,遊輪自然也要回歸正常。
所以這艘遊輪會腐朽破爛化作廢墟,甚至會更嚴重到直接沉入海底。
要知道一艘遊輪沉入海底時帶出的吸力可不是小遊艇沉船時的吸力可以比擬的,帶著他們幾個人永遠沉入海底也是輕輕鬆鬆的事。
眾人也終於反應過來,慌忙在迅速破敗腐爛的遊輪上一路狂奔。
等終於跳下舷梯回到翻掉的遊艇上, 眾人又是一頓緊張。
因為他們沒辦法迅速遠離這艘遊輪!
所幸他們還有點運氣,“風神號”並沒有殘留下船骸下沉,而是直接在原地化作飛灰煙消雲散。
看著巨大的遊輪就這樣消失不見,眾人心潮起伏間, 心緒久久難以平靜。
直到格雷忽然笑了一聲, 說:“潔西, 幸好你是一個人。”頓了頓,又止住了笑, 試探著問:“嘿,潔西,你現在是湯米媽媽, 湯米, 還是潔西?”
潔西仰著臉,迎著陽光閉著雙眼露出微笑:“我當然是——我,潔西,湯米的媽媽。”
對格雷真正想要詢問的問題充耳不聞, 因為她並不在乎。
她現在一身輕鬆, 仿佛獲得了真正的新生。
冥冥中有一種直覺告訴她, 她想要的一切都會有,她的生活將會恢複平淡如水,可能有些乏味,卻足夠寧靜祥和的命運線上。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潔西睜開眼,回頭看向抱著那本奇怪羊皮書,始終沉默不語著的蘇晚晚。
感受到潔西的視線,蘇晚晚從複雜糾結的自我抗爭中暫且回過神來。抬眸看過去,潔西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並且無聲地說了聲:“謝謝。”
明明出海不過一個白天的時間,再次搭著過路船隻順利回到岸上,所有人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恍惚感。等回過神來,唐尼和莎莉提議要去附近的酒吧為大家的“重生”幹一杯。
蘇晚晚還糾結著既好奇羊皮書裏接下來的日記內容,又羞臊於這本日記本疑似活物,有自己的意識。
在另一個意識的見證下,閱讀這樣一本帶著顏色的日記本,蘇晚晚覺得自己心理建設至少也要搞個十年八年才能保證不會再閱讀過程中被過度的羞恥心所破防。
所以蘇晚晚選擇了拒絕:“我現在就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這一趟出海確實太累人了。
潔西也表示自己想盡快回家見到自己的兒子,“以後我也會用更多的時間和耐心去陪伴他”。
既然如此,希瑟也說要回家好好洗個澡,吃個大餐然後踏踏實實睡一覺,當然,她也並不介意睡醒後再來一些有趣的節目。
證據就是希瑟對維克多投去了感“性”趣的電眼,並附贈寫著自己電話號碼的紙條一張。
看來經曆了這一遭,希瑟選擇了順應內心享受人生。
莎莉見了也隻是趴在丈夫肩膀上笑了笑,不再強求閨蜜跟格雷的“姻緣”了。
如此這般,莎莉的提議自然作罷,“那我們過幾天再約。嘿,特別是你,安琪拉,親愛的,下次你一定不會拒絕我的邀請,對吧老同學?”
蘇晚晚想了想,聳肩笑著點頭:“當然。”
這些也算是同生共死了一回的人了,有時間聚一聚也挺有意思的。
或許是因為這次出事的地點是在海麵上,本身一直是住在遊艇上的格雷和維克多也表示這次要在岸上好好玩兩天。
“或許我可以抽空回家一趟,嘿,格雷,你有興趣一起嗎?”離家少年維克多無所謂地隨口一說,卻隻有格雷知道他能做出這個決定,已經算是很大的成長了。
“當然,正好當作陸地旅行。”
幾人說說笑笑從岸邊往公路走,卻在爬上公路抬頭看見路邊站著的人時,不約而同安靜下來。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像是,就像那個人就是那樣特別,特別到仿佛站立在雞群中的鶴,讓雞崽子們看見它的第一眼就自然而然心生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