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緩了幾口氣,語重心長道:“桓兒,不是母後非要幹涉你的決定,隻是不管做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萬不可一時衝動,魯莽行事。”
“眼下納蘭將軍即將出征南梁,如此重事,尚未給予任何殊榮。這讓納蘭將軍心中如何作想?衝鋒陷陣,上陣殺敵的將士們又如何作想?”
“兒子知道,兒子這麼做,也不完全是因為憫妃母子。而是眼下民間接連遭受天災人禍,皇權鬆散。兒子想趁此機會,重新加固皇權,籠絡百姓們的心!”
太後苦笑一聲,“你若真這麼想就好嘍!可惜,旁人們不會這麼想,大臣們不會這麼想,後宮妃嬪更不會這麼想!”
“他們隻會胡亂猜忌,猜忌你是不是要立七皇子為太子?猜忌你是不是要立憫妃為皇後?”
趙佐桓聞言,濃重的眉宇顰了又顰,欲言又止。
“母後大可放心,兒子不會立七皇子為太子的。”
“母後放不放心有什麼用?關鍵是朝中那幫老臣們能不能放心!納蘭家,楊家,阮家,花家等等。他們能不能放心?”
“他們都是朝廷舉重若輕的重臣,失了他們的心,如同自砍手臂啊!”
趙佐桓眼眸爍了爍,心下明白了太後的用意。
朝中那幫大臣,各自都有擁戴的皇子,個個都在暗中較勁,企圖自己所擁戴的皇子能成為太子。最典型的莫過於納蘭升,他擁戴的自然是五皇子。
還有楊太師,他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外公,自不必說,他擁戴的肯定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除此之外,還有阮太尉等等,個個心懷叵測,圖謀不軌。這也是趙佐桓最恨得一點,外戚跟內宮裏外勾結。
“母後的用意,兒子明白了,請母後寬心,兒子知道該怎麼做!”
太後深知兒子的脾性,也很放心兒子的能力,“既然你知道事情該怎麼做,哀家就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隻是還有一點,你須得心中有數。”
“什麼事?”
太後緩了緩氣息,沉重道:“憫妃七個月產下龍胎,你就不覺得有什麼蹊蹺沒?”
趙佐桓聞言一諤,隨即又笑了起來,“母後大可放心,兒子自己的骨血,又怎麼弄不清楚!”
“憫妃是早產不假,可都怪兒子不好,那日不該跟她鬥氣,說的話也重了些,從而導致憫妃動了胎氣。”
太後冷嘲一些,道:“哀家已經細細詢問過為憫妃安胎的太醫。醫說,憫妃整個孕期的脈象都很紊亂,根本摸不準受孕的日期是什麼時候!”
“而且哀家也查過了憫妃在舂米巷的那段時間的經曆。她在的那段時間,有火房的兩個廚子無故淹死了。”
“哦,母後莫非懷疑憫妃跟那兩個廚子有私?這絕對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先利用廚子懷了身孕,故而在設計侍寢的把戲,從而翻身獲寵!”
“別忘了,母後也是女人,見多了後宮的女人為了爭寵上位。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齷蹉手段都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