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眠帶著謝丫丫徑直來到之前住的那屋,沒敲門推門進去。
屋裏很黑,借著窗外微弱的亮光,謝丫丫看到了躺在炕上的周秀,轉頭對謝眠說:“阿娘,阿奶躺在炕上呢。”
聞言,謝眠緩緩走向屋子中央的桌子,用火撚子點了油燈後,才回頭看向炕頭上的周秀。
周秀看到她們,立即坐起來,“眠眠,丫丫,你們回來了。”
說話的同時,周秀瞥見謝眠臉上的麵紗,好奇問:“眠眠,你的臉怎麼了?”
“臉上長了一些紅斑,怕嚇著大妮二妮,就戴著麵紗回來了。”
解釋後,謝眠坐在炕頭上,柔聲問:“娘,您和爹到底是怎麼回事?嫂子說爹要休妻是真的嗎?”
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王福貴真要休妻。
平日裏家中大小事,王福貴都聽周秀的,謝眠還覺得二人恩愛,沒曾想那些都隻是表麵現象。
謝丫丫睜圓了圓溜溜的眼珠子,一直望著炕上的周秀,奶聲奶氣道:“阿奶,是不是阿爺欺負你了?丫丫一定站在阿奶這邊,幫阿奶報仇。”
阿奶做飯好吃,阿奶就是好人。
周秀被謝丫丫的話逗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幽幽歎息一聲,周秀滿臉憤慨說:“王福貴還想休妻?門兒都沒有,休了我,他好跟外麵的狐狸精在一起,我才不會傻傻成全他。”
謝眠皺眉,心中暗暗猜測難道王福貴在外麵有人了?
轉頭瞥了謝丫丫一眼,謝眠柔聲道:“丫丫,你先出去找大妮和二妮玩兒,阿娘和阿奶說說話,好不好?”
“好。”
話音落,謝丫丫便離開了屋子。
謝丫丫一走,謝眠便將房門關上,重新坐回到炕頭上。
“娘,到底怎麼回事?爹在外頭有人了?”
提起這個,周秀的眼眶忽然紅了,吸了吸鼻子,怒聲道:“我十八歲就嫁給了王福貴,沒享過一天福,天天為了這個家裏外操持,毫不違心的說,這個家要是沒有我能有今天嗎?”
謝眠點頭表示讚同。
她雖來到王家不久,但也能看出周秀對王家盡心盡力,若是沒有周秀,王家也不會成為村裏日子過得最好的人家。
本來順風順水的日子,怎麼就突生幺蛾子呢?
“娘,您也別太難過了,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看爹不像是這種人,二喜現在正在爹那邊,等二喜問清楚爹到底怎麼想的,我們給爹一次機會,好不好?”
本著寧毀一座廟,不拆一樁婚的原則,謝眠還是想勸勸二人。
畢竟一起過了大半輩子了,經曆了多少風浪,怎能說休妻就休妻?
周秀冷哼一聲,更生氣的了,“哪有什麼誤會?分明就是他王福貴看現在自己有幾個臭錢了,就開始在外麵亂搞。想休妻再娶,門兒都沒有,我一輩子都不會同意休妻的,耗死他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周秀將王福貴裏裏外外都罵了一通,越罵越來勁。
謝眠勸不動正在氣頭上的周秀,就隻能安靜聽周秀罵人。
等周秀罵累了,氣也消了一大半,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謝眠,“眠眠,你們還沒吃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