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文和薑女沒有離開,那個男人自然也不會放他們前進一步,三人如同受傷的餓狼陷入了對峙。終於,男人忍不住開口說:“既然陷入了猜疑鏈,看樣子我們都不能互相說服對方。”
猜疑鏈?孫子文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某本小說之中看見過,是關於博弈論的。
指的是兩個個體對於對方的猜疑。比如,你會猜疑我是怎麼想的,我會猜疑你是怎麼想的,就算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我也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你還會猜疑我是怎麼想你的,我也會猜疑你是怎麼想我的,就算你知道我是怎麼想你的,我也知道你是怎麼想我的,你還是會猜疑我是怎麼想你是怎麼想我的,我也會猜疑你是怎麼想我是怎麼想你,就算你知道我是怎麼想你是怎麼想我的,我也知道你是怎麼想我是怎麼想你的,你仍然會猜疑我是怎麼想你是怎麼想我是怎麼想你的,我也會猜疑你是怎麼想我是怎麼想你是怎麼想我的……這樣的猜疑在沒有進行交流前會一直循環下去,形成一條鏈。
現在他們三人就陷入了這樣的狀況之中,雙方都在猜疑對方的想法,導致三人一直無法達成和解和同意。
……
“但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我們三人麵前的尷尬之景。”男人說道,隨後他笑了笑,意味深長地望著薑女問:“想要聽聽嗎?否則我們三人都得站在這裏。”
薑女並沒有回答,?而是莫名其妙地問道:“你胸口的心髒其實是你輸掉的吧?”
孫子文愣住,顯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他望向對方胸口那洞穿的金色圓圈,其中有著淡淡的金色液體流出,在詭異地流動。男人也是愣住,隨後他釋懷一笑答道:“女人,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的身份了……你猜的沒錯,我輸掉了自己的心髒,變成了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賭博,很好玩麼?”薑女的口吻平淡。
“當然很好玩,因為它對於你來說就是未知的,還有什麼能夠比探尋未知更好玩呢?”男人眼中流露出風口的神色,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薑女說:“你天賦太好,所以什麼都能學得很好。就算是教你劍術的老師很糟糕,但是你依舊能將自己的劍術鍛造得如此淩厲。平心而論,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天賦絕倫的人,尤其還是一個女人。而我想,你不僅僅天賦驚人,甚至心無旁騖,或者簡單點說,沒有任何欲望。”男人輕佻地笑,“可是無論人還是鬼都會有欲望的,沒有欲望的東西,隻有神和屍體。”
“……好了,不聊這些了,想和賭一場嗎?賭贏了,你們就能踏入這片土地;輸了,那你們就得按原路返回,無論前方等待你們的是什麼。”
薑女默默地卷起袖口,露出了蒼白的手腕,皮膚素白得好似從來不曾暴露在陽光之下,如璞玉般沒有任何瑕疵。孫子文看著這架勢,心想難道薑女連這也會?
“骰子?單雙?”薑女問。
“太簡單了吧?”男人說,“玩牌吧,我來坐莊,總共發五撲,你我各持一撲,其餘三撲作為棄牌,可以不用管。沒撲有一張作為底牌,看了底牌之後,你可以選擇要牌,但是頂多隻能要四張。花色為半點,點數超過十點半為爆點,你直接輸掉……”
當男人還想再說些什麼之時,卻直接被薑女打斷,“十點半,五不滿通殺,不用對我解釋玩法了,我們直接開始。”
“你這樣的女人居然會懂得賭博規則,真是讓人驚訝。”男人桀桀地歡笑。
同樣的,孫子文也很驚訝於這個喜歡插花,茶道,看書的“文藝女青年”居然還有這一麵。賭博這種玩意兒姑娘您不嫌髒手嗎?薑女看了看孫子文,簡單地說道:“在西域……”
“打住……打住!”孫子文擺擺手,說,“我知道你在西域夏威城學的。”
“不,我是在西域夏威城玩的……”薑女目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