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半個時辰後,虞溫寧支著下巴,有了結論。
這麵具男丫的也忒能忍了,背上皮膚下,密密集集全是銀針,看樣子是護穴道用的,現在背上一片黑,隻隱約感覺裏麵有東西在動,太黑了又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初步推測應該是跟他吐血攝魂術中斷有關。
這個人太恐怖了,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疼痛,修常人不能修的功法,他究竟是何來曆?
虞溫寧對他的麵具來了興致,又蹲在他身旁,將他身子翻過來,伸手想去揭他的麵具……
手覆上他的麵具,她啐啐念:“我就是欽佩你,想看看你是哪位大俠?”
正要抬手,忽然伸出一隻爪子來,啪的一聲按住了她的手。
虞溫寧一看是麵具男醒了,嚇得扔了麵具就往後退。
“你不是想看看我是哪位大俠嗎?還等什麼?”
虞溫寧搖頭擺手:“不了不了,大俠還是要留點神秘感更吸引人。”
麵具男隱忍著咳出一聲,已經淡去的血腥味又變重了。
虞溫寧知道麵具男不過省了點力氣,要是動起手來,誰也討不著好,於是她便有了些底氣。
她雙手抱胸,與他道:“你看你也傷成了這樣,我也沒有殺你不是,我們的賬要不就一筆購銷。”
看看她多大度,麵具男幾次三翻想殺她呢,雖然她還活著,可依著她的脾氣,她決計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他,而現在,她原諒他了,不為別的,就看他能忍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讓她佩服,簡直五體投地了。
麵具男並不以為意,反而問她:“你都看到什麼了?”
虞溫寧離麵具男有三步之遙,她蹲下身來。
“我知道你在練攝魂術,而且,你的身體已經快承受不住攝魂術的反噬了,我估摸著,你應該活不了多久了。”
“嗬,所以你不殺我,就是想看看我怎麼死?”
麵具男一個眼刀殺過來,虞溫寧急忙又退開兩步。
“我可沒這麼陰暗,再說了,你是生是死與我又有何關,既不能幫我找攝政王報仇,又不能幫我虞府退了與皇家的親事。”
麵具男沉默一會兒,附和著:“你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我能幫你,讓你有能力找攝政王報仇。”
虞溫寧聽罷跳了起來:“你少騙我了,你跟攝政王明明是一夥兒的。”
麵具男漫不經心的看向她,聽他道:“我跟他是一夥兒的,可我不是他。”
“你什麼意思?”虞溫寧看不透這個麵具男,既不能輕信他,也不會完全不信。
“你先跪下,磕三個響頭,喚我一聲師尊,我便教你打敗攝政王的方法。”
麵具男說完彈了彈衣袖,閑散從容。明明衣衫都被虞溫寧劃破,背上透著風,重傷在身,及其狼狽,可他那與生俱來的貴氣,高高在上的身份,任他如何落魄,他卻還似從星辰日月中走過來的黑夜,不懼光亮照破,不怕謊話被拆穿,不畏前路艱險難行。
虞溫寧差點就答應了,他的所做所為,好像就應該是那樣的,他帶著無上的魔力一樣,看穿她的小心思,引誘她臣服在他腳下。
虞溫寧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這才沒掉進他的無邊陷井,麵具男可是練攝魂術的人,他的來曆目的身份,樣樣可疑,她若拜他為師,日後若是攝政王要反太後,麵具男站在攝政王那一邊,屆時她要如何自處?
“多謝大俠美意,我不過就是嘴上念叨著要報仇,那攝政王將來可是我姐夫,我怎麼可能記姐夫的仇啊,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而已。”
“既然你不願拜我為師,且你又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說,我要如何處置於你?”
說來說去,還是要打,虞溫寧無奈,又退了幾步,身子貼到了巨石上。
“來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麵具男吃力的站起身子,他看向她,雙眸裏迸發出的視線溫柔無度。
隻見他掌心聚氣,無形無狀無色無味,一掌打向她時,虞溫寧隻會抱頭蹲下,身後的巨石嘭的一聲炸開,麵具男又吐了一口血,身體失去重力,倒在地上。
山洞突然見光,自內緩緩走出一大一小兩個狼影,待倆狼完全走到有光處,虞溫寧回頭,方見到一頭純白雌狼和一隻灰色狼崽。
一大一小兩頭狼圍到黑狼邊上,黑狼傷得不清,可它兩隻眼珠卻睜得圓圓的,得見家人,這才閉上眼安心休息。
虞溫寧將視線轉到麵具男身上,他是有意還是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