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望著那雙有著柔和溫度的眼睛——漸漸的,所有的羞澀和猶豫都仿佛溶解進了天空裏,那令他感到溫柔的笑顏將他全身心的包容了進去。他像是躺進了溫暖的溫水裏,暖融融的——安心的感覺令他放鬆。
綱吉抬手攏住了北沢澄的雙手,輕輕收攏了她的手指。體溫從綱吉的手心中傳過來,在北沢澄微微詫異的目光下,綱吉傾過身貼近了兩人間的距離。
窗外的風聲變大了,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得掀起,混在其中的粉色花瓣,輕輕地飄在了書桌上。
回到教室後,綱吉感到有一道視線向他直直射了過來。他疑惑的抬頭望了望四周,見到今早的那個轉學生,獄寺隼人那凶巴巴的眼神後,他抽了抽嘴角,一臉黑線。
“總覺得那個轉學生在狠狠的瞪著我啊。”不管他走到哪,都能感覺到身後如芒在背的視線,綱吉渾身打了個顫,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那個從意大利來的獄寺同學麼?”北沢澄歪頭,越過綱吉的肩膀望向他的背後,“獄寺同學就是態度有點不好,表情凶了一點吧。”仔細瞅瞅,是個很帥的帥哥。還是混血款的那種帥哥。
“他應該是不良吧?之前還踹了我桌子,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啊。”
北沢澄低頭小聲地咳嗽了聲,抬頭看綱吉,“不滿?你們是第一次見麵吧?”
綱吉沒注意北沢澄壓低聲音的咳嗽,還在想自己哪裏有惹到獄寺隼人。“對啊。我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麵,他幹嘛針對我。”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好欺負?綱吉汗顏。
之後綱吉被山本武喊走了,好像是下午綱吉還有一場排球賽。北沢澄在山本武不經意的向她看過來的時候無視了他的目光,隻是側頭對綱吉微笑著讓他加油。在目送綱吉他們離開後,北沢澄忽然捂著嘴劇烈咳嗽了起來,她連忙拖開椅子站起了身,往洗手間奔去。
“小澄。”
手上的透明穢物被她用清水洗去,咳嗽也變成斷斷續續的小咳,北沢澄的腦袋終於稍微清明了一些。聽見身後的聲音,她臉上那副頹然的表情頓住,扭頭才發現身後裏包恩的存在、那摻雜著疲倦的神情轉為了驚訝。
“裏包恩先生!”
“感覺好些了麼?”
裏包恩沒理會她本能的將藥藏起來的動作,兀自躍上了洗手台,問她,“實在擋不住了的話,就說吧。我想阿綱比起你的隱瞞,更想你能告訴他這件事。”
“裏包恩先生早就知道了麼。”北沢澄的眼眸微微暗了下來。她低垂下腦袋,感覺自己的喉間再次癢了起來,“我、咳咳咳……”北沢澄終究是沒能忍住,那提心吊膽的咳嗽再次咳了起來,咳嗽聲吵得她耳鼓痛,胸腔劇烈震動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大腦都有點缺氧。
中途北沢澄聽見洗手間的門好像被打開了,裏包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像是在叫人,“獄寺,你過來!”
“咳咳、裏包恩,裏包恩先生……咳咳咳……”她沒能攔住裏包恩。隻覺得自己再咳一下就會好,可是這重複的咳嗽過程一直沒能停止。眼前的事物也被生理性淚水模糊的隻餘下彩色的碎塊,那拚湊的顏色是什麼,是一點也分辨不出來。
咚。
北沢澄倒在洗手台上,感到身後有誰接近了她,“喂!你……”昏沉暈眩的大腦沒能聽清對方的話,北沢澄隻能捕捉到胸腔裏一下一下的震動,與吵鬧的咳嗽回音。
“嘖。”
她貌似聽見了一聲不耐煩地咂舌。是給別人添麻煩了吧,北沢澄心裏不禁感到了愧疚、想跟對方道歉。“抱歉……”但她一句話也沒能說完,喉管的恐怖咳意又將她抓了回去。
“你別再說話了!”
獄寺幾乎算是下意識的幫北沢澄順背,手上已經開始幫她將那些推遠的藥物拿了過來,在裏包恩的指點下將其中的一打藥板拿起、將藥片剝了出來。“把藥吃了,先不能喝水,會被嗆住。吃了藥我背你去醫務室。”
北沢澄被獄寺扶起,顫抖著手接過獄寺遞來的藥,好在她手抖得沒有把藥晃掉,成功將藥給吃了下去。
裏包恩在一旁說,“慢慢調整呼吸,你呼吸太過猛了,會有通氣障礙大腦隻會更暈。”
見北沢澄總算是慢慢緩了過來,雖說還是有幾聲零星的咳嗽。但獄寺已經二話不說,直接將人背起,拿上那袋藥袋就出了洗手間,裏包恩在後麵跟上他們。
當北沢澄沒什麼精神的在病床上坐下後,她才發現背著她的人居然是那位新轉學來的獄寺隼人。她怔了下,連忙道謝道,“謝謝你,獄寺同學。”
獄寺很不擅長應對這類女孩子,這總會讓他憶起那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她好像也總是病殃殃的樣子,但麵對他的時候就會強行打起精神來,流露出溫柔的笑顏。
他蹙著眉頭,撇開臉硬邦邦道,“這隻是裏包恩先生讓我做的,你要謝就謝裏包恩先生吧。”
“謝謝你,裏包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