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三原本還想來個不認,可是現在人都到這了,他心裏也有數了,直接承認下來。

“你可真能,說說,你拿了多少?”周猛不溫不火地問道。

城中村一帶,拆遷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像是這樣的地方,本來就是城市改造的熱門地帶。拆拆建建,這再正常不過,一來是這樣的地方吃的預算不多,再有就是,像是這樣的地方,也的確是影響市容。

尤其是秦市這樣飛速發展的城市,類似這樣的地方的改造,更是如火如荼。

不過像是薛三這樣,直接把人家房子平了,隻給予極少費用的事,卻也不是沒有。

隻是許多東西,旁人不易知道罷了。

再有就是,薛三也是打著有關部門的幌子,在這一張大虎皮之下,有的東西,可以做得冠冕堂皇。普通人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十個有九個會扛不住。這也是為什麼薛三可以做得這樣肆無忌憚的原因所在。

薛三的聲音不由得小了下去,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撈了多少油水。他隻知道,他大把的進,又大把的出,至於具體有多少,這個誰算得清,哪個鬼有那閑心去算這玩意?

不過現在薛三也是知道自己的處境,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沒法再耍橫了。

但是現在周猛問他,他卻也不能不回答。

先前那斯文男人的一腳,可真叫他記憶猶新。

“老…老大,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薛三再也坐不住了,他一屁股跌在了地上,涕淚直流。如同一個放潑的小孩。

“孬、種。”何力一字一頓地,隻說了兩個字。

事實上,這也正是眾人心裏的想法。

這還沒有問什麼東西呢,直接就跪下了。更何況,之前可是讓他坐著的。

當然,最初捆他的繩子,早就丟掉了,要是讓周猛看到,這可就有點不好了,周猛肯定會指出這樣的錯誤的。所以,在將這家夥修理得有點聽話之後,眾人就把繩子去了。

周猛淡淡地道:“把你做過的,知道的事,通通說出來。”

薛三什麼也不管了,他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是王家,王家讓我這樣做的。處理拆遷這一片的,是王家的人。本來這些是由白家把持,可是後來怎麼忽然換成了王家人,是他,找到了我,所以我才能夠去做這件事。”

“我承認,在這裏麵,我撈了不少油水,可是,我隻是拿點皮毛,給人辦事,我隻是個跑路的。拿大頭的,是王家啊。”

薛三在又驚又怕之下,涕淚直流,整個人狼狽無比。

不過此時的他,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在看到是周猛的那一刻起,他就膽寒了。

周猛可能不記得他,但是他可記得周猛。

之前他訛人的時候,先是被周猛打折骨頭,接著又被一個女警官給帶進局子,在走完無數的程序之後,他吃夠了苦頭,最後才把七拚八湊的把罰款交了,才免去了牢獄之災。

他早就嚇破了膽。

如同一隻驚弓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