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祖賢知道上官如煙在兩三個月前一直好著翠裳的,可因為與小釵相處過一段時日後,也喜上了雪色衣裳。
上官如煙衣似冰雪,但在花語裳紅裳的映襯下,雪白的衣上仿佛披上了一層紅色輕紗,恰如那城外的冰雪不小心惹上了一層薄薄地紅霜。
冰雪惹紅霜!
方祖賢心中大驚,正想著怎麼抽身而退時,卻聽得上官如煙輕聲說道:“我平素是最敬重語裳姐姐的,隻是眼下情勢迫人,這才不得不請語裳姐姐另擇他山。”
“他山?”方祖賢瞬即明白過來。原來,上官如煙竟是在勸花語裳離開固原,讓她另外再尋個靠山。可讓方祖賢不解的是,上官如煙所說的那句“情勢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冰雪雖寒,但霜亦凍人。
花語裳柔聲回道:“我身份地位怎麼也及上如煙妹妹你,我現在所依靠的是隻是這山而已,若是離了此山,天下雖大,怕是也難有容身之所了。還請煙兒妹妹莫要奪人之美。”
一個輕聲叫著姐姐,一個則柔聲的喚著妹妹,表麵上看起來,仿佛真如一家人一般親近,但方祖賢卻嗅出了一種雪霜的寒凍氣息。
上官如煙笑道:“我大哥是一個不錯的人的,相信他應該是這世上最可靠的靠山之一。”
花語裳低眉思索了一番,轉而望向方祖賢,極難得的嫣然一笑,問方祖賢道:“你覺得李秋與煙兒妹妹般配不?”
方祖賢一聽,隻覺眼前一黑,晃晃欲倒。
半晌,方祖賢才清醒過來,急中生智地猛一拍腿,道:“我竟忘了這麼重要的一件事。”說著,丟下包袱轉身便要逃出屋子。
隻是很可惜,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花語裳與上官如煙齊齊咳了一聲,駭得他聞聲頓足。
想回身討好兩人幾句,隻覺得左腿被人重重踢了一腳,並傳來花語裳的聲音:“看你怎麼逃!”
緊接著,上官如煙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鞭稍撕裂空氣地聲音傳入耳中:“讓你跑!”
方祖賢慘嚎,再三比較一番後,他覺得還是上官如煙的鞭子比花語裳的飛腿要令人“銷魂”得多!
“我真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做。”方祖賢滿臉冤屈地道:“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順兒的一點消息。”
果然,方祖賢一提及順兒,花語裳與上官如煙的注意力立時被吸引了過去。
方祖賢見她倆麵上終於露出消停地意思,方才如釋重負般地說道:“虎頭已經問過我不十次了,每次問我都推說在你這邊事多,她正給你幫手。這次,他本想隨我一起來固原看看順兒,我哪敢答應,好說歹說才將他說服。”
接著,又問兩人道:“這些天來,你們可曾得到過順兒的消息?”
方祖賢奉命馳援景泰前曾托花語裳及上官兄妹打探順兒的消息,故而才有此一問。
聽方祖賢問及順兒的消息,兩人同時搖了搖了頭。花語裳更是說道:“你走後,我便使使錢雇了好幾個人蹲守在雙侯府門前,可是卻一無所獲。”
“難道順兒根本沒在雙侯府內?”方祖賢不由開始懷疑起最初的判斷來,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順兒的事就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複雜了。”
“這話怎麼講?”花語裳問道。
方祖賢仿若未聞,不經意間,拇指伸至頜下,極具節奏地反指叩擊著下巴。俄而,搖頭否定了適才的判斷,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如果順兒沒在雙侯府內的話,那麼,小侯爺還有那個小釵,這兩個人一連串的動作又當做何解釋?總不可能無的放矢吧?”
繼而肯定地道:“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什麼企圖……可他們的到底有何企圖呢?真為了我這麼一個小小西北將校難堪?”
屋內的兩個雪霜相對的女子同時沉默了下來,坐回椅上靜靜地看著他。
方祖賢在屋中來回踱步,或許是累了的緣故,也就近坐於椅上,冥神苦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祖賢麵上的燥亂之色更顯濃厚,心亂則意燥,意燥則口不擇言。想了這許久也沒能想出個究竟來,方祖賢燥亂之下猛一拍椅側的扶手:“就算你伍家想要反國,又何須如此下作地為難順兒這等苦命女子?惹得我性興,一報呈到太子麵前去,大不了魚死網破!”
“什麼?”上官如煙被唬了一大跳,驚聲問道:“你說什麼?伍家想要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