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略直,接著說道:“方祖賢占據黃石堡後,文鬆便遣了一支人馬前往問話,並讓方祖賢等人即刻繳出所有兵甲與馬匹。然而,被方祖賢拒絕後,方鬆所遣的人馬二話不說,便揮軍攻堡。可他們萬萬沒料到,才隻一輪進攻,方祖賢便打得他們不敢再攻。”
“李順死了沒有?”上官道突然問道:“如果他還活著,方祖賢應該不會為難他的,你說呢?”
對於上官道天馬行空般的思維跳躍,二郞雖然感到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但他卻早已慣為常了。
略略沉思了一番,組織了下語言,說道:“李順的確沒死,他被方祖賢麾下的一名使長刀的絡須漢子生擒了。”
“真是沒想到啊,方祖賢的手底下,倒是還有不少悍勇之士。”上官道抬了抬眉眼,道:“看來,我對方祖賢此子的評價又得高上一分了。對了,文鬆遣何人領兵攻打黃石堡?”
“是伍家的伍德。”二郞補充道:“伍德領了一營兵軍進攻方祖賢所占的黃石堡,然而,卻被方祖賢在其第一輪的攻擊中將其打得不敢動彈。直到與吳氏兄弟兩人兵合一處,方能與方祖賢一眾人馬打得個平平之局。”
“伍德……”上官道低眉沉思,手指不輕不重地敲擊著桌案。
良久,上官道忽然抬起頭,冷聲笑道:“看來,伍家的人並不是那麼安份啊。”
“文鬆……伍家……”上官道頭再往上微微一抬,看著二郞,麵上的笑容更冷,說道:“從眼下的情形來看,方祖賢倒不失為一個製衡文鬆和伍家的上等人選。當然,除了適當地給他一些機會外,還需要他自己有足夠的能力……”
方祖賢在擊退伍德與吳氏兄弟的聯盟人馬後,再次忙碌了起來。
當然,方祖賢雖忙,卻遠遠比不上花道水忙。
在攻占黃石堡後,方祖賢便將堡中的諸多事宜交由花道水安排。他很明確地清楚自己的所長所短,因此,對於堡中的人馬以及兵甲與錢糧的登錄造冊和安派,一概交由花道水來安排。
花道水對方祖賢的這個安排也很滿意,滿意於方祖賢並未對自己在大漠中的所言所行而心生芥蒂,更滿意於,方祖賢所安排他的事,很合他的意,因為這是他最擅長的。
看著忙得腳不沾地的花道水那一臉的興然奮然模樣,方祖賢知道,花道水已經完全歸心於自己了,所以,他也很滿意,很滿意地笑了。
方祖賢笑了,笑了半個月。在這半個月內,再也沒人敢前來招惹。
直到第二天清晨,黃石堡內迎來了一個好消息,方祖賢這才很費勁地收起了笑。
他得很認真同時又顯得很痛心地去迎接大梁安國公,西北帥司大元帥上官道。
這痛心並不是他故意做作出來的,他確實很痛心。之前與順義軍以及伍德的軍馬大連數番,他的人馬折損了數十之多,更有近百人馬或輕或重地受傷,如今真正能拉出來,登馬揮刀的人已不到半數。
當然,對於這些痛心的事,換作他人,隻怕都不大願意顯露在臉上。畢竟,這會太過讓自己在別人麵前丟臉,更會讓別人對自己心生蔑視之心。
方祖賢例外,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或者說,他需要以此來向對心懷不利心思的人示弱。
他兩世為人,心裏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在這個世界沒有強大的靠山,沒有雄厚的實力,如果表現在太過強勢,必然徒自惹上許多可以避免的麻煩,更可以示弱來減低那些高高在的人對他的打壓。
他心裏已經暗暗決定了一件事:低調做人,高調作事。
於是,他在見到上官道後,所有的言行都顯得很低調。
將上官道一行請於堡中,落座請茶後,方祖賢便開始低調地細細地傾訴著自己與順義軍戰後的諸多折損與苦處,更低調地表示了下對伍德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自己的不滿。
方祖賢話一說完,便有人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
方祖賢抬眼看去,隻見一肥碩的中年漢子緩緩將手自唇邊放下。
上官道一見,忙將手一引,向方祖賢等人引見道:“來來來,我與諸位引見一下,這位乃是我西北帥司的監軍使文鬆文大人。”
上官道雖說是引見,但他卻並未起身,隻是麵無表情地伸了伸手,並指指向那肥碩的中年漢子。
方祖賢早就聽說過上官道文武雙全,對人待事極為謙和有禮。可從眼前的情形來看,上官道對此人的態度顯然很是隨意很是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