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道的眉毛揚了揚,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二郞明白上官道這是在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道:“第一戰是與二三十順義軍哨探相遇,而此次卻是以兵不刃血之勢迫得那些順義軍哨探自行伏地請降。”
上官道聽了,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他很清楚,以方祖賢眼下的人馬之數,迫得二三十順義軍哨探而降,並不算得上是有什麼本事。
“第二戰便是直接與四五百號順義軍士卒相戰,而方祖賢在此戰之中,隻以六人亡,數人重傷,十餘人輕傷的輕微代價而贏得此戰。”
“哦?”上官道眉頭微微一揚,眼中閃出一抹光亮,麵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不錯,此子能借馬軍的優勢來攻擊步軍的劣勢,確實頗有頭腦。”
接著,轉而問道:“之後三戰又是如何?”
二郞一聽,嘴角也揚起一一抹笑意,道:“第三戰時,吳晉與吳唐兄弟兩人率人馬來救李順,可方祖賢卻是避而不戰。避無可避時,竟然隻守住一個山頭不攻。”
二郞瞥了眼自己的父親,見他臉上泛起來的興趣越來越濃,繼續說道:“第四戰時,方祖賢分出一半人馬騎射吳晉吳唐兄弟,並突圍而出。另一半人馬卻是趁亂相攻,死死拖住吳晉吳唐兄弟的人馬與李順的殘餘人馬,令其不能追擊突圍而出的人馬。”
上官道兩眼微合,聽完二郞所述的第四戰後,沉思片刻後,兩眼猛然一睜,哈哈爽聲笑道:“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出口,二郞登時皺起了眉頭。在他的記憶中,能被父親大人讚個好字的人和事,並不多。可如今,父親居然連聲讚了三個好,這在他一生當中隻聽說過三次。
這三次當中,一次是二叔以千餘人馬硬生生擊退五千東滿軍,並為大梁收複一府之地。其次便是一個叫作無鐵先生的人贈了父親一杆極品長槊,當時,父親也笑著大聲連讚了三個好。還有一次,就是他的大哥,那位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大哥。
然而,對於方祖賢這個才謀過一麵的人,上官道卻連聲道了三個好字,這讓二郞悶悶不已,要知,他最多也才得過父親一個好字:“父親因何而對方祖賢如此稱讚?”
“觀此前四戰,可以看出方祖賢此人略有智謀。”知子莫若父,上官道見了二郞的臉色,立時知道二郞的心思,搖頭笑道:“依我看來,方祖賢留一半人馬拖住吳晉吳唐兄弟兩人,又著另一半人馬突圍而去,他的目的應該是直搗順義軍的老巢黃石堡吧?”
二郞麵色一暗,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能從中看出事情的端倪,心中卻也甚是失落。畢竟自己的父親當著自己的麵,誇讚的是另外一個人,這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失落雖是失落,但他卻不能不回答長尊的問題,應聲道:“是,方祖賢的另一半人馬突圍之後,在擄獲的順義軍的引路下,直搗順義軍的老巢黃石堡。”
上官道點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方祖賢的那一半一人馬突圍攻下順義軍老巢黃石堡後,應該會有意無意地放走一些殘兵,讓他們帶著黃石堡被攻占的消息去找吳晉吳唐兄弟。如此一來,吳晉吳唐兄弟兩人麾下的士卒或多或少地會被這個消息影響到心境,從而在氣勢心境之下輸於方祖賢一方的人馬。”
二郞一聽,立即收起泛現在臉上的失落,垂手聆聽。
“原本,方祖賢在分派出一半人馬後,對戰吳晉吳唐兄弟,可以說相當吃力,未見戰況而可知其所耗費的代價也相當之大。”上官道看向二郞道。
“是。”二郞垂首道:“在第四戰之中,方祖賢至少折損了三四十人馬。不過,在方祖賢的另一半人馬回頭合擊吳氏兄弟的順義軍後,順義軍支撐不到半個時辰,便潰敗而逃。”
上官道點了點頭,對於二郞在戰事情報方麵的能力還是相當滿意的,而且在細節方麵做得相當到位。
二郞說了前四戰的戰況,對於第五戰卻遲遲不說。上官道笑道:“那麼,第五戰可是在方祖賢入駐黃石堡後,與文鬆與李順兩方的人馬相戰?”
二郞聽了,臉上並無訝然之色,知父莫若子,以他對父親的了解,他的父親似乎還不曾出過什麼差錯,所以他躬身道:“父親所言與事實並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