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水看著七公子一臉惡狠的離開,向眾人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事馬虎不得,我們得細細籌劃籌劃才行。”
眾人點頭稱是。
花道水立即點了一幫精壯的漢子過來,與方祖賢一幹人圍坐火把四周,仔細商定一番,並約定了幾個手勢,這才各自照計散開行事。
商隊起拔,花道水下令急速前行。
劉秦照舊護在商隊尾後,狼盜沙無用則遠遠潛隨在旁側,以應不備。
而方祖賢則單騎前去探路,必須在馬賊聯盟追上來之前覓上一個最有利的地形,並且路程不能太遠,盡可能在三十裏之內。
月光開始漸漸黯淡,頂多再過半個時辰天就亮了。
而且在商隊到達這地點之後,必須有一個時辰左右的休整時間。到時,隻有憑借絕對的地形優勢,以逸待勞,方才有得一戰,否則,兩軍相交,必敗無疑。
方祖賢一口氣放馬馳騁了四五裏,卻仍未發現一個最有利的地形位置,望著天邊已經黯然失色的月兒,方祖賢心中不禁著急起來。
此戰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大戰,自己心裏再清楚不過:若不能勝,心中那剛燃起的縱馬天下橫掃四方之誌怕是隻能永遠困守在這大漠之中了。
方祖賢開始莫名的躁急起來,狠狠一鞭笞在馬身,那馬吃痛不住,發出聲聲悲鳴,四蹄暴撒,箭一般往前飛去。
“嗯?”方祖賢猛地一勒韁繩,將馬帶住,馬兒前蹄奮立,當馬兒落下前蹄時,一個破敗的沙礫小堡映入方祖賢雙眸之中。
那小堡方圓不過一裏,堡中破敗無比,裏頭二十來間沙礫小屋早已塌了一大半,四周的牆垛也剝落風化得隻有五六尺高。不過,小堡雖然破敗,卻好在此處地形略略高於四周,更不用說那尚自殘存的牆垛了,任何人都能看出來,此處絕對是一個絕佳的防守之地。
延著小堡左側尚有一帶殘存的草木,草木在晨光風沙中搖曳著可憐的身姿,如同紅塵亂世中的人兒一般苟存殘活著,卻就是不肯死去。
看得出很久以前這是一片綠洲地,並在此建了一座小堡,隻是後來沒有了水源,成了一片枯死之地。
望著那最後一抹月光下的沙礫小堡,方祖賢心中暢快無比,立馬沙礫小堡大門前放聲狂笑起來:“天不絕我,有此一堡,我自此戰之後便可將自己的命運攥在自已手中了……”
“年輕人,你錯了,每個人的命運本來就應該把握在自已手中的。”一個宏亮空靈的聲音從堡內傳了出來。
“誰?”方祖賢嚇了一大跳,右手下意識地按刀警惕,雙眼盯著堡內門口方向。
“貧道麼?在這濁亂的塵世間,貧道應該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了。”一道人影從堡內走了出,不,應該說是飄了出來。
一襲青色道袍,袖袍同著腰間淡黃色絲絛在風中飄逸,在白晝與黑夜交替之時,日月共映之下,仿若自天宮入塵而來的神仙。
“咦?”方祖賢很是奇怪這位神仙模樣的道人怎麼會出現在這大漠中,於是下馬揖道:“這位真人,怎麼來了這寸草難生的大漠?”
“貧道麼?是來這大漠找一位道中好友的。”那道人回禮道。
方祖賢看得出來,依這道人的打扮及衣履材質應該是大梁某個道觀裏的:“真人應該是大梁人吧?想不到真人還有好友在大漠中。”
“其實,貧道與這位道中好友並不曾見過麵,隻是神交已久,欲跟他討教些大道而已。”青袍道人的眼中閃出神往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