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數條又開始變得沒意義了,都是一些具體操作內容。……
艾西看完了,他徹徹底底地啞口無言了。
他有一種被人盯著後背、脊背溝裏一直冒著寒氣的感覺。
這東西不能叫作遺囑,這東西是在赤裸裸地玩人!委托人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先是唐彼得和麥濤,後是古德曼。天哪!誰知道古德曼的背後會不會還有一個律師或者機構在監控著他的行動?
每一個人的利益都與其他人息息相關。在人人都貪婪的情況下,其實誰也得不到好處。
也許唐彼得想幹掉麥濤,也許麥濤也抱著同樣的打算,然而對於古德曼來說,如果想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應同時牽製兩人,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從而讓自己順順當當地繼承那一筆巨款。倘若中間出了任何岔子,局麵變得不可控了,那麼他也免不了要受到牽連,丟掉自己應得的那一份。更何況,背後或許潛藏著其他律師或機構,也許一直都在盯緊著他。
第三份遺囑最精妙的地方在於“退還”這個字眼!什麼叫作退還?既然遺囑是在艾蓮死了或失蹤之後才生效的,那麼要退還給誰?當然不可能是艾蓮自己了。
簡單地說,不是退還,而是索要。假如古德曼沒有按規矩辦事,藏在背後的機構也許就會現身了。
這是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且你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黃雀的恐懼感。
古德曼律師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怎麼樣,小艾,你現在應該能想象我的困惑了吧?”
“不能呀!”小艾忽然開心地笑了,他的嘴巴很小,笑的時候也咧不開,“說實話,我應該恭喜您呢,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一百八十萬元的贈予!即使對您來說,這也不是筆小數目吧?”
這一問恰好戳到了古德曼的痛處,好人先生的感受可不算太好。他歎了口氣,說:“別提了,我根本沒拿到那筆錢!”
“怎麼?”
“看看第一條所寫的吧,隻有在唐彼得和麥濤均受益的情況下,我才可以拿到錢。”
“這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他倆不想要這遺產?!”這話是怎麼從嘴巴裏冒出來的,艾西自己都不知道。太不可思議了,有這樣的傻子嗎?
“嗬嗬,本來我之前正要說起這事,被你給打斷了,好吧,我接著說。咱們先來算一筆賬。唐彼得繼承咖啡廳的話,據我的了解,不管他是怎麼報稅的,咖啡廳一年的利潤至少超過五十萬。如果唐彼得能保持咖啡廳的正常運轉,幾年的時間他就可以輕鬆賺到數百萬。再看看麥濤,今年政府開始調控房價,二手房不好賣。
不過房產畢竟是房產,這東西總能升值的!即便把增值去掉,這處房產最保守的估價也要一百二十萬左右,再加上一百萬的贈款,麥濤共計獲得約二百二十萬。然後是我,委托人所謂的剩餘資產一百八十萬,那是最保守的估計,而且不包括其他值錢物品的變賣所得,因此我的收益應該也有兩百萬。從這一點上看來,委托人下了一番工夫,將財產基本上平均分配了。
“然而,我也搞不懂是什麼理由,唐彼得、麥濤與委托人非親非故,卻拿到這樣大的一筆贈予,應該說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可是兩人似乎並不動心。唐彼得還好一點,我死勸活勸,終於算是簽了字,接手了咖啡廳。麥濤則不同,無論如何,他隻同意接受一百萬的現金,死活也不肯要房子。最麻煩的是,他現在還要退還現金。”……
天底下還真有不開眼的大傻子!
“會不會是……”小艾揣測道,“委托人的家屬威脅過他們?”
“不可能,委托人沒有家屬了!他的父母早死,他自己既沒結婚又沒孩子,遠房的親戚倒是有幾個,也沒什麼聯係。”
“那……”
“說起這個,就很蹊蹺了。我多次找過麥濤,他隻同意接受一百萬的贈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