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張怡情站在房間窗邊望著夜空,淚眼朦朧,一如月光。
不知是老天爺眷顧還是捉弄,竟讓她在這種情況下找回親生兒子,卻又失去唯一的愛。
她和周浩之間的緣分早已深種,給她肉體上的痛苦是他,讓她感受身為女人的快樂也是他。
但是不管怎樣,她現在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張怡情拭去不斷湧出的淚,房門忽然被打開,一個高大身影毫不遲疑步入房中。
看到思念的身影,她的淚水狂飆不止,她忘了要擦拭,隻是不斷眨眼想把他看得更清楚。
周浩緩步走向靜止不動的張怡情,她的淚令他心頭一緊。一整晚他都在自己房間裏坐立難安,努力壓抑著想見她的衝動。
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敵不過見她的念頭,最後他還是來了。
此刻他的心中愛與恨互相拉扯,理智告訴他應該果決地斬斷情絲,和她不再有瓜葛,事實上他比任何時刻還想抱她,想夜夜沉溺在他所眷戀的馨香玉體。
容姨沒說錯,他是舍不得讓她離開,對她已經上了癮。說是為了歡歡才留下她,事實上,他知道離不開她的還有自己。
兩人無言地交換對彼此的思念,最後周浩上前一把抱起張怡情,走向床鋪。她的頭靜靜依偎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狂亂如她……
將過往拋在一旁,此時此刻,交纏的軀體無聲地傳遞愛意……
周浩又開始晚歸,回複到張怡情來到之前的作息,家裏的氣氛也再度陷入之前的冷寂,連張怡情都少有笑容。
“路少爺,您終於來了!”劉伯見到王子曇猶如見到救星一般。
本以為少爺和怡情之間隻是情侶吵架,誰知道過了兩個月仍然沒有複合的跡象。
白天兩人很少碰麵,一見麵卻像陌生人般冷淡;但盡管形同陌路,少爺卻夜夜進入怡情房間,看來又不像已經分手。
這些怪異現象維持了兩個月,劉伯終於忍不住打電話給王子曇告訴他家裏的狀況,希望他能來當和事佬,勸勸少爺和怡情不要繼續冷戰下去,否則就連小少爺都感受到家裏沉悶的氣氛。
“怡情呢?”
劉伯指了指外頭的搖椅。“她最近都這樣,沒事就坐在那兒發呆,好像失了魂,看得我好心酸,小少爺說怡情常常抱著他掉眼淚……”
王子曇趕緊安慰無助的老人,“別擔心,我去和她談談。”
拍拍劉伯肩膀,王子曇走向露台,向張怡情打聲招呼。“嗨,你好嗎?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張怡情訝異地望著王子曇,鬥大的淚珠隨即奪眶而出。“王大哥!”
像見到親人一般,她從搖椅起身,滿臉委屈地奔進他懷裏。
“怎麼啦?”王子曇輕拍張怡情的背,為她的脆弱無助感到驚訝。回到洛陽城之後她從沒露出這麼傷心的表情。“別哭了,告訴王大哥怎麼回事?是不是周浩欺負你?”
張怡情在王子曇懷裏猛搖頭,哭得更傷心。
她的反應更令王子曇著急。“你別隻是哭呀,告訴王大哥怎麼回事,這樣我才能幫你呀!”
張怡情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望著王子曇,絕望地低喃著:“沒有人能幫我……沒有人……”
她答應了周浩不能說,隻能將這個秘密深埋心底,隻是心裏好苦、好苦啊……
“唉!如果和周浩有什麼誤會,談開了就好辦啦!”
王子曇以為這隻是情侶間的爭吵,他和親密愛人還不是分分合合?這次她還為自己匆忙趕回洛陽城醋勁大發,說他關心怡情比她還多……
“不是這樣的……”怡情不斷搖頭,淚水如斷落的珍珠紛飛四散。
王子曇雙手握住纖弱的肩膀追問著;“那是怎樣?難道是周浩劈腿?”
張怡情繼續搖頭,然後轉過身避開王子曇關心的眼光。再這樣下去,她會忍不住說出真相。
一轉身,恰巧看到周浩正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望著兩人,一臉陰沉。
“周浩!”王子曇想繼續追問,一回頭也看到周浩,周浩卻掉頭就走。
王子曇看向張怡情,見她失神地盯著周浩的模樣,也問不出所以然來。“我去找周浩問清楚。”接著便追上樓去。
張怡情恍神地跌坐搖椅上,迷茫望著眼前的景色。山嵐慢慢降下,她的心已深陷迷霧之中。再也找不到方向。
“周浩,你和怡情到底搞什麼?”王子曇一追進書房劈頭就問。
周浩沒有回答,隻是緊握著拳頭,臉色難看到極點地瞪著王子曇。
“周浩?”好友從未以這般疏離的眼神望著他,王子曇相當疑惑。“你有聽到我的問題嗎?”
周浩瞪著王子曇好一會兒,才以冷得毫無溫度的聲音回答,“我才想問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
剛剛見到張怡情哭倒在好友懷中,幾乎奪走他的呼吸。
憤怒、嫉妒等各種情緒霎時全部湧上,隨之而來的是讓他痛徹心扉的猜疑——莫非這一切都是他們兩人串通好,聯手布下這個局讓他跳進去?否則怎會這麼湊巧?